我總覺得但凡是學生,不會有人喜歡考試,當然像盆景兒那樣的另類(發高燒打著吊瓶還要來考試,所以說他是另類)除外。盆景兒不但喜歡考試,而且還特別喜歡難題多的考試。可是像盆景兒那樣的學生有幾個呢?就說我吧,當初跟數學勢不兩立的時候就不喜歡考試,現在跟數學結交甚密後仍然不喜歡考試。以前成績不怎麼樣的時候不喜歡考試,現在都考過第一名了也還是不喜歡考試。對於喜歡不喜歡我是這麼看的:當一件事情能帶給人一些實實在在的好處,人自然會喜歡做這件事的。相反,如果一件事情無法帶來任何好處時,那誰還會喜歡做這樣的事呢?以前我是中等生時,考完試後要受老媽的懲罰被關進醬菜廠,後來成了優等生,又要被人提到台上去做“烤鴨”,可見這考試無論是考好了還是考壞了結果都是受罪,所以我討厭考試。
不隻我討厭考試,其實很多同學也跟我一樣討厭考試。比如土匪、棉花糖、蠶豆、偵探,以及悶葫蘆,還有坐在我前排的藍色妖姬(女生,因喜歡穿藍色衣服而得名),藍色妖姬的同桌籃球先生(因愛籃球而得名),坐在我後排的果凍兒(女生,因酷愛吃果凍而得名),以及果凍兒的同桌比薩(男生,因為愛吃比薩而得名),他們沒有一個人喜歡考試。
然而,不喜歡歸不喜歡,我也知道,不能因為我們不喜歡學校就不考試了。再說如果所有的學校都不考試了,那也不見得就是好事。那樣不僅會讓很多原本就不喜歡學習的學生更加放任自流,而且我們也許會感到很茫然。因為不考試的話就無法知道自己的學識到底是個什麼水平,這就好比是別人來問你的身高、體重是多少而你卻因為從來沒量過隻好說不知道一樣。因此我認為對我們這些學生來說有一個起碼的衡量學識的方法是十分必要的,何況別說我們這些學生,就連麻雀他們那些老師也要經常為評職稱之類的參加考試。還有國家的公務員,也要考試。不然,那麼多人都想當公務員,用誰當又不用誰當呢?又不能人人都當,所以隻好用考試的辦法去選擇。我雖然不喜歡考試,但是也從心底裏承認對學生來說考試是必要的。然而盡管必要,我們也還是討厭。每次到了要考試的時候,教室裏常常充斥著各種歎氣的聲音,而大家的臉上則常常充斥著沉痛的表情,這是一貫存在的現象。隻不過這個“一貫”卻被這次期中考試給打破了。毫不誇張地說,這次考試不但不像從前那樣惹人生厭,反而竟成了大家十分期待的事情了。怎麼會這樣呢?當然是因為打賭了!
我本來是發誓不再考第一的了,可是自從我得知土匪也參加了打賭之後,我對待這件事的心情一下就不同了。如果我考不了第一,土匪就得輸,也就是說他得站在賭輸的隊伍裏給賭盆景兒考第一的那些人行禮。要說誰給誰行禮本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我知道土匪是那種從不願意輕易給人行禮的人,其實我也是那種人,所以我很不想讓土匪賭輸。別說土匪是我的知己,就算他不是我的知己,他起碼也像棉花糖說的那樣是個俠客,是個英雄,我不想看見土匪輸,就像不想看見俠客受傷、英雄落馬一樣。如果我無能為力也就算了,可是我卻有力量可以貢獻,如果我使使勁兒再考一個第一,那麼土匪就不用給人行禮了。雖然那個第一對我原不值什麼,但是為了土匪我願意看重它一次。就這樣我暗暗下了決心,這次期中考試爭取再考個第一。可以說,為了這個目標,我幾乎拚盡了全力,不但上課的時候很認真地聽講,而且還把所有的課外時間都用在了書本上,期中考試前的這段時間,是我上學讀書以來最用功的一段日子。真的,我以前可從來沒這麼用功過。以前不但不像現在這樣用功,更不像現在這樣用心。就好像讀書是給人家讀的,並不是給自己讀的。又好像是給人家在“扛活”(老媽教給我的詞兒,我小的時候她每每給我講故事都是講舊社會長工如何給地主老財扛活的故事),心中總是有老大的委屈和不情願。可是現在這些感覺都沒有了,現在我是心甘情願把時間和心思都一股腦地用在書本上的,一想到我這樣用功可以讓土匪免遭俠客受傷、英雄落馬的命運,我渾身上下就好像有用不完的勁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