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叫了一聲!
“奇奇,醒了?”老媽見我醒了不禁顫聲叫道,“總算醒了!你這一覺睡得可真夠長的,足足睡了兩天!這兩天,你們校長、老師,還有不少同學都來醫院看過你,豆子、小唐他們也都來過了,可你卻一直在昏睡!”
“是嗎?”我從床上掙紮著坐了起來,老媽連忙過來扶我。“杏花春雨呢?他怎麼樣了?也好了嗎?”我的意識一旦恢複了清醒,我便立刻向老媽提出了我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放心吧,他已經醒過來了。你小姨在照顧他呢!”老媽說道。
“真的?小姨不是在北京嗎?”聽說小姨在照顧杏花春雨,我突然想起我做的那個夢來了,我記得小姨在夢裏跟我保證說她一定會照顧杏花春雨,難道那個不是夢?是真事兒?我不禁恍恍惚惚地想。
“她早回來了!你被蛇咬傷那天我就打電話給她了,她當天下午就坐飛機趕回來了!”
“這麼說杏花春雨是真的醒過來了?他沒事了?你沒騙我?”我仍然將信將疑地問。
“真的!醫生說他能醒過來是個奇跡!”老媽說道。
“你確定小姨在照顧他嗎?”
“是啊,這兩天一直都是你小姨在照顧他。他是單身一個人,家又在外地。本來學校想通知他家屬的,可沒想到他沒有家屬。”
“沒想到什麼?”
“沒想到他沒有家屬。”
“怎麼會沒有家屬?他總有爸爸媽媽吧!”
“有是有,不過都已經去世了!據說是同一年死於同一場傳染病。”
“那他沒有兄弟姐妹嗎?”
“沒有,他是獨生子。”
“那他連姨媽、姑媽、叔叔、伯伯、舅舅之類的也都沒有嗎?”
“也許有,可沒人知道怎麼聯係他們。”
“我現在能去看看他嗎?”
“現在還不行,他的身體還很虛弱,需要休息。你也需要休息!過兩天等你們倆都好些了,我一定讓你去看他,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
老媽真是難得像這樣耐心地態度溫和地一一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她平時一貫對我惡言惡語的,現在忽然換了個態度對我,我反而有點不習慣了。怎麼我被蛇咬了一口,老媽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好像被蛇咬的是她似的。不過我不確定她是真的變了,還是偽裝的,於是我決定進一步試試看。怎麼試呢?當然是拿老爸試。
“我夢見我老爸來看我了!”我這樣說,我認為老媽如果是在偽裝,那麼在我提到老爸以後她也會偽裝不下去的,因為她是一隻火藥桶,就算偽裝得再怎麼不像火藥桶了,隻要我把火種丟進去,她照樣會像以前一樣立刻爆炸。
聽到我提起老爸,老媽的臉色果然陰沉了下去。以我的經驗,她一旦像那樣陰沉下臉之後必然是一通惡言惡語的謾罵或是詛咒。於是我閉上了眼睛,等著她開始謾罵或是詛咒。
“那不是夢,他真的來看你了,是我打電話給他的。那時候我也實在慌了,醫生說你有生命危險,很可能救不過來了!”竟然沒有聽到詛咒,竟然是很平靜的一段話,我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還是我老媽嗎?好像被蛇咬了的人不是我是她似的,她怎麼能變化這麼大呢?我希望她的這種變化能持久,而不是像感冒發燒似的隻是兩三天的症候,等到燒退了也就是等我病好的時候她就又跟從前一樣了。不過我也隻是這樣匆忙希望了一下而已,我實在沒有太多的精神可供耗費,因為我的心裏還在十分惦記著杏花春雨,除非我能親眼看見他,親耳聽到他說話,我才能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