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郊區鬧事街道旁,霓紅燈閃,車水龍馬,天下攘攘,皆為利來,穿著正統的黑西裝,白襯衫,劣質花色領帶的青年們,煞有介事的談天論地,仿佛所有商業機密都在彈指間灰飛煙滅,路邊有樸實農民大棚地攤炭火嫋嫋,羊肉串,燒烤,小吃劈裏啪啦的聲音應接不暇,無所事事的背心青年們劃拳喝酒興趣正濃,紋有才狼虎豹凶相的鹹豬手不安分的左擁右抱,惹得旁邊濃妝粉底的野妹子花枝顫抖,眾人嬉笑怒罵,揮霍著無視釋放的時間和精力。
觥籌交錯五光十色的歡華作樂中,誰也沒注意到狼藉街道上走過的健壯青年,他眼中冷漠平平的掃視著昔日習以為慣的人群,閑步向前走去。剛才在小巷中放翻了一個戴著冒牌勞力士手表的家夥,順便“借”了他身上所有的鈔票,不過兩百多塊,當務之急是祭奠五髒廟,已經快五天沒有好好的吃上一頓了,往日呼之即來的滿漢全席成了海市蜃樓,他隻想將滿足饑腸轆轆的腸胃。
他此時一身七匹狼灰色西裝,手腕露出兩尺顯然不是很附和他的身體,白色運動鞋倒是還算湊合,這身裝扮儼然與城鄉結合風格的郊區融為一體了。而在他後方不遠處,燈光難以企及的昏暗小巷中穿著野驢牌褲褲的青年捂著根部,拚湊著地上碎的不成樣子的手表零件,淚流滿麵,眼中恐懼的望著王良遠去的背影,“咋這麼倒黴,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吝嗇老爹那騙來錢買的七匹狼啊,嗚嗚嗚……”,今晚泡妞的計劃化為烏有,青年如喪考妣般惆悵。
羊雜碎的老板滿臉油光,手上正把持著鐵勺子,從渾黃的鋁鍋中撈出一塊光禿禿的骨頭,骨頭冒著特有的腥味香氣,那是屬於一種北方風味的葷食,老板身前掛著肮髒的藍色圍腰,笑起來的時候可以看見他滿口黃牙,此時他忙活的叼著白沙香煙,看到徑直走來的青年,一眼就看出王良一身不過是地攤上買的貨色,當然除了脖子上紮的不成體統的花色領帶,老板估計道是向別人借的,不過他還是熱情的招呼王良,“小夥子,整點啥,羊雜碎,麵皮子,水餃。”
王良找了個靠後的座位坐了下來,塑料的座椅上放著一次性筷子,老爸殷勤的顛顛拿著抹布跑過來,象征性的擦了擦塑料桌子,王良看了眼老板手腕上黑色的傷疤,那是一條醜陋的傷疤,可能是年輕時受過傷,王良麵無表情道,“一碗水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