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邊的男子灰色背心,腳丫子搭在椅子上侃侃而談,端起酒瓶對少女道,“李雪,隻要你陪輝哥我喝了這杯,你爸的事情就一筆勾銷。”輝哥拿起一個酒杯倒酒,小拇指不自然的彈動一下,白色粉末融入杯中稀釋的一幹二淨,當然大家並未注意到她的小動作,除了別有用心的幾個猥瑣青年和場外的王良。
輝哥將倒滿啤酒的杯子放在李雪麵前,李雪麵有難色,“輝哥,隻要我喝了這杯酒,我爸欠你們的高利貸就可以……”還沒等他說完,輝哥大手一揮,“李雪,你也是了解我的為人的,我從來都是為他人著想,何況我們初中還在一個教室上過課,你爸的高利貸不救二十萬而已,隻要你喝了這杯酒,我們就是朋友了,以後你要是有什麼麻煩,盡管打我的電話就好了。”
輝哥的“仗義豪言”贏得一群狐朋狗友的喝彩聲,都稱他夠哥們,有義氣。李雪道,“我爸不過欠了四萬塊錢,我會還給你們的,隻希望你們不要將利息長得那麼高。”李雪顯然是個明理的人,別人幫忙即可,不想占便宜。
輝哥心中笑道有道道,“好說,好說,來幹了”,一個黃毛青年卻突然湊到輝哥耳邊嘀咕了幾句,輝哥喜氣的臉色像翻書一樣一變頓時陰雲密布,酒杯向桌上一砸碎成無數藍色水晶,一張椅子便向王良頭上砸來,“媽的,老子的人也敢釣,活膩了是吧。”
飛速而來的塑料椅子被王良輕輕一拍,砸在旁邊鍋碗瓢盆上,瓷碗碎了一地,剛鍋也摔了幾個窟窿,驚動了忙活的老板,老板臉上油光更加多了,拿著勺子趕緊過來勸架了,“年輕人快走吧,這人群你惹不起。”輝哥一把推開老板,手中拿著一個碎掉的啤酒瓶虎衝過去,嘴中嗷嗷大叫,“要你狗命”。
輝哥一起的酒友也站了起來,慢吞吞的拿起酒瓶,鐵鍬地攤上殺傷性工具,虎視眈眈走來,一群花枝妖豔的女生害怕血濺到身上剛買的“名牌”,高調的挪動屁股端起椅子向後退去,交叉雙手抱著看好戲的態度,神態就像娘娘看喜劇一般無二,站在最後的李雪眼中擔憂的看著“魯莽”王良,心想,怎麼還不跑,這群人渣這一帶可是出了名的二流子。
“這小子長得還不錯,要是三年前我絕對將處初夜送給他。”戴著銀質耳垂的女人不知廉恥的叼著MARLBORO香煙,吞雲吐霧評頭論足好像很看得起王良的模樣,其實內心早已計劃好如果這小子不被打死或者打殘,一定要找到他住哪裏,做一樁成人特有的生意了。
“殘廢你也要?”另一個挎著地下商場買的LV假冒皮包的女子,眼神不屑,“你看著輝哥注銷他吧。”
“哈哈,周圍的小混混們笑了起來。”
輝哥走到王良的麵前,雙手鋤在桌子上,奸笑著對王良說:“今天爺高興,隻要你留下身上值錢的東西,跪地上叫三聲爺爺,再從我褲襠下麵鑽過去,今天就給你條活路。”
王良猛地一下握住輝哥的右手腕,往上一掰。
“啊!”
伴隨著嘎吱一下骨頭錯位的聲音,輝哥蹲在地上,左手握住右手腕,鬼叫了起來!
“還他媽不給老子上,弄死他!”輝哥麵目猙獰的對手下喊道。
未等混混們全部衝到麵前,王良騰的一下從從椅上上跳了起來。飛起左腳,直接掃倒衝在最前麵的黃毛。
憑借著自己超乎常人的體型與力道。王良三拳兩腳就擺平了這些“紋身男”與“鸚鵡男。”
這時,輝哥拖著右手搖晃的走了過來。“大哥,哪條路上混的。”
王良冷冷的盯著看,沒有回答。
“今天兄弟我瞎了狗眼,衝撞了大哥,還請大哥見諒。不過這丫頭的老子確實從兄弟這裏借了不少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對不對。而且我有這幫手下還要吃飯的,今天這事大哥你別插手,改天我請你吃飯。”
說話間,輝哥已經湊到王良的身旁。
王良若有所思的看著輝哥,又看了下李雪。
一股寒氣升起,王良猛地向後仰了一下腰。匕首刷的一下從王良的脖子邊緣劃過。
憤怒的王良挺過身來,一拳打在輝哥的左臉上,頓時,星空在輝哥的視線裏變得如此的清晰。
緊接著,王良一個側身,右腳直接踹到輝哥的肚子上。
輝哥已經被一腳踢飛向後飛去,因為力道過大,輝哥撞在後麵的湯鍋上,倒在地上燙的哇哇直叫,哪裏還有剛才趾高氣揚的模樣,還沒來得及爬起身來,輝哥後背上又被一腳踩來,估計後麵的人是從高處跳下,輝哥感覺被高速轎車撞了一樣,五髒六腑疼得不得了,偏偏有叫不出聲來,這種內傷簡直生不如死,估計不是十年八載能養好的,而輝哥也躺在白氣騰騰的湯水中昏死了過去。
王良一腳將輝哥揣向那群本來的狐朋狗友,從上衣中摸出一隻雲煙,啪的一聲,打火機冒出幽藍色的火苗,美美的吐出一口煙霧,他也不主動攻擊,對於這群欺善怕惡瘦高利貸的廢物,稍微威懾即可,沒興趣和他們玩。
青年們扶起奄奄一息的輝哥,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衝上去還是退後,傻傻的愣在原地,其他一些女人也尖叫著跑向路邊,打的的打的擠公交的擠公交,哪裏還有半個人影。青年們看著輝哥慘白的臉上那種極度的恐懼,就像別地獄中的死神掐住了喉管,一個個不由自由咽了一口吐沫,媽的,這人以前肯定是當兵的,而且是特種兵,這次算是惹到茬子了,他們六七個人明顯是不人家的對手。
王良已經將煙頭往地上一扔,說,“還不送醫院,你們想看著他死嗎?”聽這口氣像是班主任在教訓不聽話又不懂事的壞學生,青年們如蒙大赦,發軟的雙腳篩糠般抖動著,抬著輝哥一溜煙便消失在這條五分鍾前還自稱自家地盤的街道上。
老板也是個地地道道的老實人,以前,十六歲的他還是個從大山中剛來到城市的土氣青年,沒眼色的他跟著家裏傳說的表哥混了兩年,專門給人送貨,當然是一些見不得人的白貨,還不到一年表哥便被人砍死了,他也被人放了手筋,從此便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擺了個小攤,左手廢了不能拿重物,小本買賣還是能做得下去,這地攤一擺就是七八年,沒想到今晚地攤被砸了,可以說一年的心血都白費了,老板心中憤懣但是基於農民的樸實敢怒不敢言,撿起滾到路上的鐵鍋,收拾七零八碎的桌椅。
王良將懷中“借”來的四百多塊錢全部放在桌子上,也算是一點補償了吧,他從老板滄桑的眼中看出小本生意不容易,這是他以前從未體會到的感情,花天酒地,醉生夢死,今朝有酒今朝醉,千金散去還複來的歲月已經漸行漸遠,在王良麵前他選擇死又何妨的獨特道路。
轉過兩條街道,王良感覺身後有人緊跟著,也不回頭自然而然向前走著,後麵的人喊道,“請等等”王良回頭一看,是地攤上那個叫做李雪的人,他因為快速跑過來而微微氣喘,胸口輕輕起伏著,臉上飄過一起紅雲,說,“大哥,我可以請你幫個忙。”
王良隻是簡單地看了他一眼,剛才在地攤上聽說了,他爸欠人家高利貸四萬別漲到二十萬,但是現在身無分文,即使是四萬塊錢自己現在也拿不出來,自保都成問題,還不要說幫忙了。
“對不起,我沒空。”王良的語氣讓人聽不出一點感情,剛才他清晰的察覺到輝哥對他下藥,嚴格的說已經幫了她一次,為何還要得寸進尺,王良對李雪的好感下降不少。
“我相信你是一個好人,所以請你幫幫我,你不是沒地方去嗎,今晚就去我家吧。”李雪臉上漲紅,她提出的條件讓人再明白不過了,隻要你肯幫忙我什麼都願意。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第一次取得自己貞操的人會被銘記一生,而李雪對王良的那種感覺就是,即使你拋棄我,我也可以獨守孤山,為你守候一生,這是一種沒有理由的愛慕,帶著一種對沉穩男子堅定的信仰和依靠。
“對不起。”王良隻是淡淡的回複他,這種輕易說出口的話,根本不值得讓人銘記,或許輝哥能幫他解決麻煩,今晚到她家的就是那群小流氓了,就像亞裏士多德曾言,女性隻是土壤而已,她們接受並孕育種子,但男性則是“播種者”。這種荒誕的論言被人類所反對,但是彼此的行為卻越來越靠近。
李雪明亮如月的眼眸中,淚水越來越多的慢慢積蓄,直至臉上落下珍珠般的眼淚,他望著王良堅定離去的背影,覺得自己雖然是個處女,但是很髒,很髒,仿佛墮落的包法利夫人再也無法獲得上帝的救贖,淚眼朦朧的他隻希望王良能回頭再看她一眼,無論是任何眼神,可是她失望了,他看見王良抱起牆角般的一直帶上的小狗,疼愛的撫摸著小白狗的腦袋,撕下衣袖幫它包裹血跡斑斑的前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