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玉一樣,在不想回答、不能回答的時候,她也選擇了逃避。
但這之中,顯然必有一個很深邃的理由,讓容小意害怕到甚至不敢提及的理由。
那,又是什麼呢?
喂完最後一罐子藥,李玄發誓,再也不穿這件破圍裙了!再也不像個小媳婦一樣給鄭百年跟盧家兄弟端茶送水了!
他要開始學習!
這一戰讓他感悟良多,知識簡直就是力量啊!
若是他早知道那沱阿拉神鼇雷是息壤,若他早知道參合玉鳳隻能使用一次,若他……
唉,也許一切都會不同。
所以,他一定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所以,他雖然拖著疲憊的身軀,但卻精神奕奕地向睡廬走去。
他要見到紫極老人,他要加強課程的難度,他要學習更多更廣的知識!
雖然他不能變為一個武者,至少可以成為一個智者。
他經過山道的時候,抬頭看了看天,忽然想起了九靈兒。這個執拗於愛的天狐讓他覺得有些心痛,她受了百年的苦,仍然無法忘卻她那無情的愛人。
愛,究竟是幸福,還是災劫?
李玄也有些歉然,九靈兒的屍體都被心魔化成月輪,消失在空中,沒有半點留下,讓他甚至不能給她舉行個葬禮。他用什麼來緬懷這位情深的女子呢?
他深深歎了口氣。
紫極老人仍然臥在仙遊枻上,他的臉色不再蒼白,但李玄總覺得有些東西不對。
他站在門口,仔細地想著,終於明白,他感到不對的原因,是因為他沒有看到三十六輪回。
紫極老人似乎單純地在休息,而非在修煉。這實在很不正常。
心魔已被打敗了,紫極老人為何卻仿佛陷入了更大的困惑中了呢?
李玄忽然想起最後心魔落敗的關頭,一直固守睡廬,不問世事的紫極老人,竟然同雪隱上人連手一擊,不由心中又湧起了一重疑惑。
紫極老人怕的,好像不是肆虐終南的心魔。
——他怕的,究竟是誰?
他剛想問,紫極老人的雙目忽然睜開,道:"有件事你必須幫我去做。"
李玄怪叫道:"我什麼都不想做!我隻想好好學習!"
紫極老人道:"這件事就是好好學習!我不能離開睡廬,你幫我去查看四個地方。這四個地方,關係到摩雲書院的存亡大計。"
李玄的心不禁跳了跳,究竟什麼事,居然如此緊要,比心魔還要重要麼?
紫極老人掏出四枚令牌,那是四枚黑黝黝的令牌,隱隱泛著青、赤、玄、黃四種毫光,材質非金非玉,看上去極為奇特。那令牌的正麵繪著奇怪的圖像,不知是神是獸,背麵則畫滿了各種符咒,相互糾結在一起,就仿佛是亂糟糟的草木之叢一般。
李玄接了過來,道:"臭老頭,這是做什麼用的?"
紫極老人道:"當年我設下五行定元陣,分化為先天五獄,鎮住五件至秘至邪之物,其中一獄由我親自鎮守,另四獄我托衛公、定遠、九靈、千殤鎮壓,這四天令便是四獄之鑰。其中一獄已經損壞,其他四獄在你的胡作非為下,也被衝得七零八落,你拿著四令前去查看一番,隻要有些微蛛絲馬跡可循,也許天下就有可救之機。"
李玄聞聽,更是一驚,天下可救?難道有比心魔更強大的魔頭出現了麼?
他隱約感到,紫極口中的先天五獄和心魔的話有莫大的關聯。
難道這先天五獄中鎮壓的,就是石星禦的神、心、意、形、體?
若真如此,紫極親自鎮守的那一獄,大概便囚禁著石星禦的心,卻已被心魔在不久前取出了。而其他四獄呢?怎麼會是他破壞的?
還不待他開口,紫極老人歎道:"你不要多問了,我傳你一套口訣,你拈訣揮令,鈞天四令就可以將你傳送至禁製之處。然後你再誦動口訣,便可將禁製顯出。你一一曆遍四處禁製,然後回報於我。"
李玄見他神色肅穆,知道此事關係重大,不敢再多問,全神貫注,將那口訣學得爛熟,依言揮動第一枚蒼天令,果然,一道青光自令上騰起,他麵前忽然閃過一隻似龍非龍的妖物,盤旋在他的身側,忽然,一口將他吞下肚去!
李玄慘叫一聲,卻發覺自己的身形已出現在另一個地方!那條似龍非龍的妖物,已然不見了蹤影。李玄驚魂始定,四下觀望,他赫然發現,自己是在那座古墓中。
他的落腳之地,正是咕嚕帶他來的那個山洞,也就是中藏玄冰的洞穴。李玄再度吟動口訣,又是一道青色的光芒自蒼天令上騰起,忽然,就見那塊玄冰上也是一道青光騰起,化成一道龍形,慢慢沒入了蒼天令之中。
玄冰消失不見,蒼天令已不再是黑黝黝的顏色,變成了一塊青翠的美玉。令身上刻著的奇怪圖案跟符咒之紋仿佛變成了活物,緩緩流動著,觸體生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