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九重春色醉仙桃(1 / 3)

胡突幹經曆了這場美的決鬥,頭暈了好久,這時才清醒了些。他忍不住發出一聲怒喝:"你這小子打不了,我一定要殺了那個醜家夥!"

他目光淩厲,在人群中搜羅著封常青的身影,迅速地,就看到了封常青那羨慕地看著李玄的眼睛。不過這雙眼睛一被胡突幹看到,立即就變得呆滯,等胡突幹大吼著躍到天空中時,封常青已經口吐白沫地坐倒在地。

他嚇得暈了過去。

李玄大叫道:"慢些!"

他已經是摩雲書院的弟子,這裏又是摩雲書院的地盤,胡突幹剛剛又敗在他美的對決下麵,對他的話倒也有那麼一兩分的忌憚,怒道:"你又要做什麼?"

李玄道:"不許殺他!"

胡突幹冷笑,李玄也冷笑:"你知不知道這是摩雲書院的地盤?而我……"

胡突幹截口道:"我知道。但這醜鬼能在摩雲書院呆一輩子?隻要他踏出院門,老子就將他斬成肉醬!"

李玄歎道:"冤冤相報何時了,這是一個……"

他盯著胡突幹的腦袋,還是無法將這個字說出來。胡突幹看著他那張憋到極點的衰臉,暴跳如雷。

李玄苦著臉轉頭,望著紫極老人:"師父……"

紫極老人悠然閉目養神:"別求我,隻有書院的弟子才能留在山上。"

李玄目光閃爍:"老頭,你的意思是說,隻要他能成為你的弟子,就能留在山上,不怕被禿頭砍?"

紫極淡淡道:"但我擇徒的條件很苛刻的。"

李玄看了封常青一眼,歎了口氣。這家夥一隻眼睛大,一隻眼睛小,一隻鼻孔橫,一隻鼻孔斜,一隻耳朵向前,一隻耳朵向後,整張臉就跟先和了稀泥然後再被踩過一樣,醜到了極點。跟他比較起來,胡突幹簡直就是絕世美男。從相貌判斷,他的智商也高不到哪裏去,何況還膽小如鼠。

這樣的人也能通過摩雲書院的考試,那實在是天下奇跡了。

但若是放之不管,他一定會被胡突幹殺掉的。李玄費盡心機救來救去,若是還是被人殺,那豈不是很沒有成就感?李玄心中打著算盤,不住沉吟。

封常青畏畏縮縮地走向前來,囁嚅道:"你……你不用管我,等你學好功夫,再來為我報仇好了。"

他說完,低下頭,滿含熱淚地向外走去。胡突幹哈哈大笑,道:"小子,趕緊來送死吧!"

李玄轉頭對紫極老人道:"難道你們就不主持公道?"

紫極老人淡淡道:"人必自救才能獲救。若他不自救,你能救得了今日之他,能救得了明日之他麼?"

李玄沉思著,點頭道:"糟老頭子說的也是。那好,你出個題目吧,看他能不能過關。"

紫極老人道:"人心中的恐懼是無形的,卻可以壓垮你的人生。如果不能戰勝恐懼,就算手握無上的力量,又有何用?去吧,戰敗這個人,你就可以入室做摩雲書院的弟子。"

他手指所指,正是摸著自己禿頭的胡突幹。

李玄一聲怪叫,跳了起來:"你讓他跟這惡霸打?你還不如讓他自殺呢!"

紫極老人方睜開的眼睛重又閉上,不再說話。封常青臉色慘白,幾乎又暈了過去。

李玄怒衝衝地盯著紫極老人看了半天,突然將那柄斷刀往封常青手中一塞,厲聲道:"你拿著這柄刀衝上去一頓猛砍,砍中他的腦袋好,砍中他的屁股也好,反正就是大砍特砍,砍死為止。你有刀他沒刀,隻有你砍他,沒有他砍你,你安全得緊。"

胡突幹聞言,身上肌肉一陣鼓湧,殺氣騰騰而起。封常青看在眼裏,哪敢向前?

李玄拖著他的衣領,使勁將他向前推,封常青慘叫道:"饒命啊!饒命啊!他會殺了我的!"

李玄將他重重一放,封常青立即就跟一攤泥一樣糊在了地上。李玄怒道:"你要明白,這是你唯一的機會,要不你遲早會被他宰掉的!"

但無論他怎麼說,封常青就是跟死魚一樣,動都不敢動。李玄沉吟著,忽然向謝雲石走去。封常青見他要離開,駭得亡魂大冒,急忙死死抱著他的腿。

李玄沒有辦法,隻好拖著他前行。他跟謝雲石說起話來一點都不客氣,就跟多年的老朋友一樣:"師兄,聽說你是位謙謙君子,想必小弟求你件事,你一定會答應吧?"

他說得無比響亮,簡直就是故意讓全場的人都聽見。

謝雲石自然知道他什麼意思,淡淡道:"師弟請講。"

李玄道:"一會我請師兄斬出一劍,將這個楠木高台劈成兩半。"

謝雲石皺了皺眉,轉頭看向紫極老人。紫極老人緩緩道:"入門甄選乃是考人,並非考武功,隻要不違犯平等之法,什麼要求都可滿足。"

謝雲石點了點頭,李玄低聲道:"臭老頭,方才那樣害我,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居然還有臉說平等?"

他一把拎起封常青,一字字道:"別人隻能救你一時,真正能救你的,就隻有你自己,懂了麼?"

封常青混亂地點著頭,無論李玄說什麼,他都點頭,隻要不讓他去對戰胡大老爺。突然,他手中一涼,已多了一柄斷刀,跟著,身子騰雲駕霧般飛起,轟然落在了胡突幹的身前。胡突幹哈哈大笑聲中,封常青簡直嚇到了極點,手腳並用,向後方疾逃。

猛聽一聲冷嘯:"斬!"一道清冷的光華破空升起,宛如穿雲而出的日光,照在了高台之上。這光華極為柔和,仿佛隻是清晨推開窗戶後所迎來的第一縷陽光,但高台猛地發出一陣強烈的震動,幾乎將封常青拋了出去!

他嚇得一迭聲地尖叫,拚命想暈過去,但卻無論如何都暈不了。仿佛過了一生般的漫長,那震動才停止下來,封常青試著將眼睛睜開一道小縫,立即嚇得麵如土色。緊貼著自己的腳尖,高台被這道劍光劈成兩半,李玄帶著壞笑站在另一半,而自己這一半,不用看都知道,就隻有兩個人,胡突幹與自己。

塵煙四蔽,這一劍在地上劃出了一個極深極廣的鴻溝,就連天幕也似乎被這一劍撕裂,在封常青身前微顫著。

這一劍若是斬在自己身上,那會如何呢?

封常青打了個寒噤,他不敢再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