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女為悅己者容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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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下來,朱明月對張小七這種既浪費金錢又傷身子的做法,開始有意見了。

每天,他和兒子在餐桌上吃得津津有味,張小七卻堅持隻吃一個西紅柿,外加一杯白開水;好幾次想親熱,脫掉衣服看到的卻是一片青紫皮膚,全身如澆了一盤冷水,興致全無;

周末去遊泳,別人看到她全身的斑點淤痕,還以為家庭暴力,惡狠狠的目光讓他尤為尷尬。

朱明月想不明白,這個女人哪裏來的這股毅力,可見妻子不亦樂乎的樣子,又不忍潑冷水,有時也免不得勸導:

“有沒有用啊?”

“有用的,已經瘦了八斤了。”

“痛嗎?”

“當然痛啊,每天要拔罐20多個,還要用大刷子全身刷個遍,很痛。”似乎怕朱明月不相信,又強調一句“真得很痛啊!”

“你不是最怕疼,這又何苦呢?”

“女為悅已者容啊,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又不是我讓你去受這個罪。”

“你還說,”張小七本來隻是想撒個嬌,說著說著,倒有點真上氣了,朝他扔了一個白眼。“天下烏鴉一般黑,喜新厭舊的男人,都該死!”

朱明月忙陪著笑臉說道,“你放心,即使你變成黃臉婆,我也不會不要你。”

“誰知道呢?男人的話若能信,母豬都能爬上樹。”

朱明月樂了,摟緊老婆,狠狠親了一口,“這輩子,我隻愛兩個人,一個是朱婆娘,一個是朱小子,反正離不開豬字。”

原以為會換回女人的感動,沒想到,耳朵裏卻聽到的是張小七哀怨的一句感歎。

“一輩子,太長了,誰又能知道以後的事啊!”

“怎麼了?突然變得多愁善感了。”

“老公”,張小七轉過身突然緊緊抱住他,可憐兮兮的眼光瞧著,“你愛我嗎?”

朱明月被妻子盈盈秋水般的明眸瞅得忍不住心裏犯嘀咕,這是唱得哪出戲啊?嘴上倒是很快回應道,“當然愛了。”

“說得太快,根本沒思考,敷衍我。”

“真的,真的愛你。”

“假的。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愛?”

他愣了一下,這個字真得好久好久沒人提過了。想當年,他追求張小七的時候,可沒少吃苦頭,這麼美麗的鮮花能摘下來,得打敗多少居心叵測的競爭對手。為了每天一封情書顯得既有情調又不肉麻,他拿出了當年高考的決心,苦心鑽研詩詞歌賦,什麼《詩經》啊、《唐詩三百首》啊、《宋詞精遠》啊,甚至連柳永、納蘭性德的作品都熟讀了一個遍。

最後《牡丹亭》裏的一段話,打動了芳心,讓這個女人既感動又唏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複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盡管現在,這句詩詞再重新念出口,會令人感到無比的矯情與肉麻。可是當年,朱明月是真的愛這個女人,愛到差點為她放棄工作遠走他鄉;愛到三更半夜無法入眠睜眼到天亮;愛到看她笑而高興,看她哭而傷心,看她悲傷而心痛。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我正在想我們倆以前的事,我到底愛不愛你?喜歡你什麼?”

張小七一聽,立馬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氣鼓鼓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不是你說我回答太快,那我現在就好好地,仔細地想想。”

“什麼結論?!”

“有點醒悟了,可能我們這種感覺不是愛,而是一種習慣吧,畢竟老夫老妻了。”

張小七一聽這話,急得跳起來。“去死吧!”

朱明月可不想把她惹毛了,趕緊把妻子抱入懷,“好了好了,傻瓜,這麼多年你會不知道我的感情?!我對你不是愛,而是寵愛,心肝寶貝似的溺愛了,還不知足?!”

她一看到丈夫嘴角捉弄的笑容,滿嘴的甜言蜜語,又羞又氣,忍不住手雙並用踢鬧起來,嘴裏不停嚷嚷道,“死豬頭,就你壞,就你壞,隻會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