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和東吳那一架(5)(1 / 3)

好大一輪月亮,像是整片天壓低了,把天幕的景象都拉在眼前,星辰也不再遙遠,似乎一抬手,那顆最亮最恒定的北辰星便在指間閃耀。

已是二更天,夜市還未曾散去,滿街的人像鬼影似的穿梭不休,一忽兒湧過來,一忽兒湧過去。

但有一群人卻比鬼更像鬼,每個人都掛了彩,有的傷了手,有的傷了腳,有的臉上有淤青,有的鼻子很腫,像剛從戰場上撤下來的傷兵,可卻不見得一絲一毫的衰敗,甚至更加凶殘,似乎隨時都會掐住一個路人的脖子,吼道,你丫看個屁!

孫尚香踏著正步往前走,手腕上吊著繃帶,她卻像討著了彩頭,滿臉的喜氣。

其實孫尚香並不是受傷最重的那一個,剛才那一場架,因眾同學顧忌著孫尚香是女人,每次當拳頭飛來時,都把她擋在身後,孫尚香的手腕之所以受傷,完全是因為被眾爺們兒推來攘去,造成了不必要的誤傷。

受傷最慘烈的是徐庶,他倒不是因為對手強橫,而是為了保護同學,尤其是保護諸葛亮。打架還分心照顧偶像,馬良為此很是冷嘲熱諷了一番。

所以徐庶扭傷了右手和左腳,額頭也腫了,像是長了牛角,諸葛亮出於對徐庶的感激,一路攙扶著他。

馬良總結道,老徐真是賺到了,被諸葛亮這麼嗬護備至地照顧,他就是半身不遂也甘願。

可最傷心的卻是崔州平,因為他破了相,左臉頰不知道被誰的指甲刮出一條口子,他堅持是石韜,因為當時石韜被某某從背後偷襲,他為了救石韜,出手相助,將敵人成功吸引過來,但石韜情急之下,施了一招九陰白骨爪,於是崔州平毀容了。

石韜對此堅決否認。

石韜的傷在腰上,他說腎受損的可能性很大,孟建的傷在膝蓋,他說軟組織被重創了,龐統的傷在手肘子,他說神經組織遭到破壞,仨人的臉上都留著淤青,倒似廟裏青麵獠牙的鬼判。

諸葛亮的傷..人人都說諸葛亮有徐庶保護,壓根不可能受傷,諸葛亮卻說,我的傷都在你們看不見的地方,再說我沒有你們那麼嬌貴,受點傷就嚷得全世界都知道。

受傷還深藏不露,這就是自戀狂的主要表現,龐統總結陳詞。

隻是這一熱戰後,諸葛亮和龐統的冷戰無聲地結束了。

都說男人的友情要在戰爭中淋漓盡致地體現,如果沒有戰爭,打一架也是可以的,在暴力的宣泄下,一切糾葛矛盾都會消亡,明日一壺酒澆在傷口上,早忘記昨日因為什麼爭吵,這法子卻對女人不合適,女人生了嫌隙,就像皮膚生了永久性暗瘡,嘴上不說,外麵可以依舊光鮮美麗著,裏邊卻持續性爛下去。

雖說男女要追求平等,可女人之間很難有快意恩仇的友情,玩兒曖昧可以,卻走不到肝膽相照生死與共的地步,你比我多一件漂亮衣服,我比你多買一瓶限量香水,就能讓如膠似漆的友情患上不治之症。所以女人很難理解男人之間的友情,倆大男人成天承諾來承諾去,你死了我刎頸,我死了你摔琴,除了有奸情還能有什麼,這世上什麼能讓男人們生死相隨,不過就是愛情吧。小女生的永恒愛情幻想把史上的男人們都推向了攻受兩級,非攻即受成了他們的宿命。

這就是腐女的曆史文化心理。

這場架不是打完的,而是有人在街口嚎了一聲:條子來了!

玩兒血性暴力可以,可被條子逮了坐牢誰都不願意,打著架,腦袋倒還清醒,頃刻,剛才還糾纏得難舍難分的敵我雙方,像是被鐵鞭子猛地抽醒了,彼此都撒了手往兩頭跑,便是躲條子,還衝對方吐口水,叫囂:你丫等著!

孫尚香對那一架意猶未盡,"你們剛才不該攔著我,我本來想抽爛那傻逼的臉!"

"可傻逼的臉沒爛,戰友的臉卻爛了,我好苦。"崔州平撫著自己受傷的臉,自怨自艾的情緒滿登登的。

孫尚香安慰他,"男人臉上有傷疤才叫男人,小白臉最可恨了!"

這話更讓崔州平絕望,"我寧願做小白臉!我不要有傷疤!"

孫尚香哼道:"小白臉有啥好,好看不實用,繡花枕頭一個,我就不喜歡!你怕啥,怕破相了討不著老婆麼,你放心,你要是成了剩男,我不會不管你,到底你也幫我打了一架。"孫尚香沒覺著這一架是她幫眾同學出頭,而是眾同學幫她助陣,她是大姐大,不欠人情。

崔州平的理解是,如果他因為長疤娶不著老婆,萬不得已孫尚香可以屈尊嫁給他,這讓他有立即仰藥懸梁剖腹截肢的衝動。

他寧願一輩子和傷疤廝守到老,也不要和孫尚香天天相對,孫尚香,真的比傷疤還要恐怖!

孫尚香卻沒有崔州平的小心思,她和眾同學並肩作戰,已有了朋友的感覺了,她喜歡以武會友,以文會友太裝逼,隻有暴力最能體現一個人的真心,背兩首文縐縐的詩,拿捏著腔調吟頌出來,是很風雅,但太虛偽。

"哥幾個,陪姐姐去喝兩杯如何?"她興致盎然地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