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把時間退到土撥鼠走進房子之前。
養殖場內。
一個籠子裏關著三個人。
另一個籠子裏,僅僅剩下一隻老鼠了,它縮在角落裏,一動不動,一雙眼珠恐懼地轉動著。
還有一個籠子依然空著。
沈小題坐在籠子裏,又陷入了沉默。令狐山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一直不見回來,三個人都有些懷疑了。
也許,他沒找到幹戈,自己跑掉了。
也許,他被桃花源的人抓住了。
各種可能性。
陳傘一直守在沈小題身旁,同樣一言不發。
老貓坐在他們對麵,目光呆滯,隱隱泛著淚光。他突然說:“我們不能再等了!”
陳傘小聲問:“不等還能怎麼樣?”
老貓突然站起來,抓住籠子門,衝著外麵喊起來:“來人!來人哪!”
站崗太枯燥了,土撥鼠大概有些煩悶,忍不住朝屋裏看了看:“叫什麼!”
刀疤男對土撥鼠說:“不要和牲畜對話。”
老貓說:“籠子開了!”
土撥鼠拎著砍刀走進來,慢慢走到籠子前,用砍刀扒拉了一下籠子上的鎖,喝道:“找死啊!”
老貓說:“我隻想問問,這是什麼地方?”
土撥鼠說:“養殖場啊。我們要把你們養好,胖的養成瘦的,瘦的養成胖的。瘦了血太苦,胖了血太甜。”
老貓問:“那屠宰場是幹什麼的?”
土撥鼠說:“你覺得呢?”
老貓沉默了一會兒,又問:“被送到屠宰場的人,多長時間會被殺掉?”
土撥鼠說:“這要看運氣,有時候送過去就殺,有時候血庫充足,就會等一天再殺,沒什麼區別,最後總是要被殺掉的。”
老貓盯著土撥鼠看了一會兒,突然說:“我想去屠宰場。”
土撥鼠愣了一下,問:“你要去哪兒?”
老貓說:“我要去屠宰場!就現在!”
沈小題和陳傘都愣住了,陳傘忍不住走過來,拉了拉老貓的袖子:“你不要命了?”
沈小題說:“陳傘,你不要攔他,你忘了嗎?趙吉鵬被帶到屠宰場了。”
陳傘一下就明白了。
老貓說:“是的,我女朋友在屠宰場,我答應過要保護她,可是我食言了,我要陪她一起死。”
土撥鼠冷笑了一下,說:“死也是一種權利。你現在就是一頭圈裏的豬,享受不到這種權利。”
說完這句話,土撥鼠就要出去了。
老貓又說:“等等,如果我告訴你個秘密呢?”
土撥鼠不耐煩地走過來,說:“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舌頭割下來?”
老貓繼續說:“我這個秘密很重要,絕對值得你把我送到屠宰場去。”
土撥鼠有點好奇了:“有多重要?”
老貓說:“得到這個秘密,你肯定會受到天父的重獎。”
土撥鼠看著老貓的眼睛,終於問道:“什麼秘密?”
老貓突然說:“令狐山溜進來了。”
沈小題和陳傘都傻住了。
老貓接著說:“他剛剛來過,他說了,他要把我們救出去。”
沈小題突然站起身,衝過去就給了老貓一耳光:“老貓!你混蛋!”
老貓一把就把沈小題推開了,沈小題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土撥鼠慢慢走到了籠子前,問:“真的?”
老貓指了指沈小題,說:“你看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真假了。”
土撥鼠看了看沈小題,沈小題正瞪著老貓,雙眼充滿了仇恨,他果然相信了,把目光轉到老貓臉上,問:“他現在在哪兒?”
老貓說:“你過來我告訴你。”
土撥鼠後退了一步,有些警惕:“為什麼我要過來?”
老貓朝門外揚了揚下巴,說:“要不我喊出來,讓他也聽到,你們平分獎賞?”
土撥鼠朝門口看了看,刀疤男還在外麵轉悠著。
他這才朝前走了一步,把耳朵貼過來。
沒想到,他剛剛靠近籠子,老貓突然伸出手去,一把就捉住了土撥鼠拿砍刀的那隻手,猛地一拽,土撥鼠一個踉蹌,腦袋就磕在了鐵欄杆上,發出一聲驚叫,這時候,老貓已經隔著籠子摟住了他的身體。
沈小題和陳傘再次傻眼了。
門外的刀疤男聽到了動靜,往裏麵一看,立刻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