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一前一後離開了大船。
車上的人沒有過多驚怪,這艘大船的出現本來就不正常,那麼它不正常地消失了反而是正常的。
很快,天就擦黑了,幹戈團隊終於到達了令狐山的古墓。
古墓的入口很隱蔽,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入口,類人用沙子把入口完全擋住了,就算你從旁邊經過,隻能看見高低起伏的沙丘和零碎的沙石,根本發現不了入口。類人出出進進根本無需入口。
令狐山把沙子扒開,大家才看到了黑糊糊的洞穴。
他們下來之後,越走越寬敞,可以說別有洞天,一個墓室連著一個墓室,很壯觀,牆壁上燃著火把,散發著樹油子的味道。仔細聞,依然能聞到某種地窖的朽味。
他們並沒有看到更多的類人,隻看到了稀稀拉拉十幾個。他們從各個墓室裏走出來,木然地看著幹戈一行人,一點也不友善。
大家都是第一次來到古墓,新奇地東張西望,問這問那。令狐山回答得很簡略。隻有趙吉鵬最緊張,古墓可能讓她想起了假工作站的地窖。
即使沒拿到船上的物資,古墓裏的資源依然充足。
令狐山把大家帶進了一間最大的墓室,那應該是他的起居室,有一張胡楊木搭起的簡易床鋪,鋪著不知道什麼動物的皮毛。牆邊,有幾隻破舊的箱子,那絕不是文物,很像是哪個小區被人丟棄的,箱子上擺著幾個陶罐,更像某種擺設。
這間墓室並不在古墓群的正中央,而是位於很偏僻的一角。
一個年老的類人在起居室中央點起了篝火,又拿來了饢、白酒和臘肉。他們竟然有臘肉!羅布泊幹燥,很適合製作臘肉。
大家圍著篝火坐下來,竟然有一種野外Party的感覺。
趙吉鵬見到了酒,一下就不緊張了,兩隻眼睛射出貪婪的光來。
令狐山端起碗來,說:“到我家了!喝!”
大家紛紛碰碗。
碗是瓷的。大家碰完“瓷兒”,每個人都隻喝了一口,隻有趙吉鵬幹了,她好像渴了N多年,終於見到了水。
趙吉鵬抹了一下嘴,問令狐山:“他們叫你什麼?”
令狐山沒聽懂:“你說什麼?”
趙吉鵬解釋了一下:“他們叫你天父還是家長?”
整體看起來,幹戈他們衣著破舊,滿身塵土,已經跟古墓裏的類人沒什麼區別了。反而是令狐山擁有著一個領袖的精氣神,他坐在篝火旁,露出了難得的微笑,火光映著他的臉,棱角分明,特別硬朗。他說:“他們叫我令狐山。”
趙吉鵬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碗,“咕咚咕咚”,自顧自地喝了一半,繼續打量四周的環境,突然又問令狐山:“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出去吧?”
老貓悄悄拿起她剩下的半碗酒,把它喝了。他怕趙吉鵬喝多了。
令狐山說:“這是我們的家,我們當然知道怎麼出去。”
趙吉鵬搖了搖頭,說:“我是說走出羅布泊。”
令狐山看了看趙吉鵬,馬上收斂了笑容:“在你們完成任務之前,我不會給你們指路的。”
趙吉鵬說:“那是你們的協議,跟我沒關係啊!”
令狐山又看了看趙吉鵬,說:“如果沒有協議,我會帶你來我家嗎?”
這是一句繞了很多彎兒的拒絕。
趙吉鵬撇了撇嘴,再次端起了碗,卻發現酒不見了,於是又給自己倒了一碗。沈小題把酒端起來,對趙吉鵬說:“你一個人喝太沒勁了,姐陪你!”說完,竟然一口幹了半碗!
幹戈和小題始終喝得很節製。
陳傘隻是第一次碰碗的時候抿了一小口,接下來他就不再喝了,低頭安靜地吃饢。
隻有沈小題和趙吉鵬頻頻舉碗,喝得熱熱鬧鬧。
老貓已經跑出去吐了。
幹戈終於談起了正事:“令狐山,你這裏有刀吧?”
令狐山反身打開了一隻箱子,順手拿出了一把鋥亮的砍刀:“我們吃的少,武器多。”
幹戈說:“可以扔的。”
令狐山又打開了一隻箱子,拿出了一把短刀:“這個?”
說著,他隔著篝火把短刀扔向了幹戈,幹戈伸手一接,差點割著手,短刀落到了地上。
令狐山說:“我以為你很厲害。”
幹戈撿起了短刀,說:“我隻知道怎麼把刀子扔出去,從來沒想過刀子還會飛回來。”
他用手掂了掂短刀,很滿意。
沈小題剛剛幹了半碗酒,醉酗酗地問令狐山:“帥哥,你這兒有槍嗎?”
令狐山搖了搖頭:“沒有。”
沈小題露出了很瞧不起的表情:“切,你不是說你武器多嗎!”
令狐山說:“拿刀對砍,拚的是命。槍太狡詐了,那是最不公平的武器。”
沈小題吧嗒吧嗒嘴,把臉轉向了趙吉鵬:“我就愛這樣的男人,硬!不磨嘰!”
說完,又幹了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