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題要去找類人求援。
幹戈說:“他不會幫我們的。”
沈小題淡淡地說:“不一定。”
幹戈說:“你有什麼籌碼?”
沈小題說:“我沒有籌碼,但我救過他一命。”
陳傘已經不哭了,他說:“我記得令狐山被藤蔓拽下水的時候,你說過,如果不救他,我們都會死,當時我雲裏霧裏不太懂,現在我明白了。可是,你怎麼去?”
沈小題說:“開車啊。”
陳傘說:“沒油了!”
沈小題一愣:“三輛車都沒油了?”
陳傘點了點頭。
老貓又衝進了帳篷,對原生魯班拳打腳踢起來。趙吉鵬也跑了過去,接著喊:“對!削他!”
這次幹戈沒有去阻攔,他突然狡黠地笑了一下。
沈小題馬上捕捉到了這個笑,立即問:“有反轉?”
幹戈說:“我在我的車裏藏了一桶,本來準備大家逃命用的。”
沈小題說:“太好了,我馬上出發。”
幹戈說:“我跟你去,你一個人不安全。”
沈小題用兩隻手推住了幹戈的雙肩:“現在,團隊就在原族人眼皮底下,而且他們很可能知道,隨時都可能衝出來把這個團隊滅了,你要留下來。況且,當時是你把令狐山趕走的,你去了適得其反。”
陳傘說:“我跟你去。”
沈小題看了看他:“你能保護我嗎?”
陳傘就不說話了。
這時候,老貓和趙吉鵬已經從帳篷裏出來了,沈小題又看了看趙吉鵬,說:“把你的老貓借給我吧。”
趙吉鵬說:“好哇,但你必須要還給我。”
沈小題看了看老貓:“你願意嗎?”
老貓說:“願意!要是令狐山不幫忙,看我不摔死他!”
幹戈說:“沈小題,你記得路嗎?”
沈小題說:“記得。”
這一夜,幹戈和兩個小題睡一頂帳篷,老貓和趙吉鵬睡一頂帳篷。趙吉鵬破天荒沒有喝酒——軹邑近在眼前,等於睡在老虎旁邊,而且老虎還沒有籠子,她喝不下去。
陳傘站崗。
遠處的軹邑就像個普通的小城,由燈火絢爛漸漸變得燈火闌珊,並不見原族人有什麼舉動……
一夜平安地過去了。
天亮之後,沈小題和老貓吃了點東西,出發上路了。
他們開走了越野車。
他們開出了十幾公裏之後,沈小題對老貓說:“停。”
老貓就把車停下了,問沈小題:“你找不到路?”
沈小題說:“類人找得到。”
老貓說:“什麼意思?”
沈小題反問:“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開這輛越野車嗎?”
老貓搖了搖頭。
沈小題說:“這片沙漠就像一片水,我們不知道哪裏有魚,但是這輛車就是個魚餌。”
老貓還是不明白。
沈小題接著說:“類人回避工作站的車,但這輛車是蔣新華的,類人痛恨蔣新華,隻要有類人發現了這輛車,很可能冒出來搞破壞。隻要找到個類人,我們就能找到令狐山那個古墓。”
老貓四下看了看:“希望太渺茫了吧……”
沈小題說:“隻能撞大運。”
老貓說:“我們油不多啊!”
沈小題說:“所以我才叫你停下啊。你見過魚餌四處找魚嗎?”
老貓這才點了點頭:“噢……”
兩個人並沒有熄火,他們必須使用空調,不然,他們會被悶死在車上。
枯寂而無望的等待。幾個小時之後,老貓已經瞌睡了,沈小題一直瞪著眼睛四下觀望。
突然,車子似乎微微動了一下。
沈小題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她猜測類人真的來了,她擔心他們破壞輪胎,趕緊跳下了越野車。
老貓也醒了,也跳了下來。
四周的沙子一片平靜。
沈小題突然喊起來:“我找令狐山!”
沒反應。
沈小題又喊了聲:“我找令狐山!急事兒!”
沙子還是沒反應。
沈小題說:“事關你們類人的安全!”
突然,背後傳來了走動聲,她和老貓回頭看去,一個人竟然從車後閃出來。他的頭發披肩,臉頰又黑又紅,竟然赤著上身,隻穿著一條黑色寬腿短褲,全身肌肉像腳掌一樣粗糙,那是常年與沙子摩擦形成的。
他不說話,冷冷地盯著沈小題,問:“你認識令狐山?”
沈小題說:“我和他是朋友!我必須馬上見到他!”
類人說:“如果我發現你騙我,我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