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蕭衍來訪,他們三人便在主營帳喝起酒來。顧忌到明日還要指點射藝,謝寧便沒有多飲,秦峰提議她先去休息後,她便順水推舟地回了所居營帳。這兩人卻是一直熬到了天明,白日裏沒有補覺,上了馬車才酣睡起來。
也不知他們昨晚都做了什麼,真是飲起酒來不要命。謝寧暗自腹誹一句,莫名為這二人的七夕之夜感到擔憂。
秦峰還好,畢竟是與他們一處,她可以照應。可蕭衍這副眼底青黑的樣子,就令人無可奈何了。他又一向不帶仆從出門,真要出個什麼事,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在謝寧的憂心忡忡中,馬車一路駛進了城,停在了魏傾城信中定下的筠知樓門口。
城東繁華,街上熙熙攘攘很是熱鬧,聲響傳進車裏,秦峰和蕭衍先後醒來。
距她們約好的戌時還有半個多時辰的功夫,謝寧不想空等,見二人補過覺後精神好轉,便出言提議道:“也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了,咱們進去坐坐如何?”
“好啊,”蕭衍看過外頭酒樓的招牌後,出聲讚同道:“外頭實在有些吵鬧,我再進去休息片刻。”
秦峰微微頷首,三人下了馬車,便被這筠知樓的夥計引到了客房中。
“不知蕭公子今日想吃些什麼?”
單看這夥計殷勤的態度,便知蕭衍顯然是這家酒樓的常客,隻聽他懶懶地道:“照著往日的菜色,再上一壺提神的茶吧。”
夥計應聲退去,蕭衍打了個哈欠,伸手揉著眉心,出聲抱怨道:“七夕佳節,一年也隻有一次,偏偏被你給破壞了,硬要拉著我……”
“是我不好,”秦峰嘴角笑意不改,認錯的態度很是坦然,“不該拉著你喝酒。頭可還痛,要不要我去點一碗醒酒湯?”
“不必了,等會我去榻上躺會,再緩緩就好了。”蕭衍語氣蔫蔫地道。
謝寧見狀,出言關心道:“不知蕭大哥等下同何人有約,若是方便的話,不如與我和子嶽兄同行?”
餘光偷瞄秦峰麵上的神色,蕭衍摸了摸鼻子,笑得牽強,“還是不必了,我們會麵的地點就在此地,想是等下要去看燈會。你們自去逛街市就是,不必管我。”
“咦?”謝寧先是驚詫,隨即一樂,看向秦峰,“這倒是巧了,我與子嶽兄與人相約,也是在此。”
“啊?你們同誰相約?”
秦峰挑眉道:“是魏國公家的小姐,怎麼,你也是?”
經他這麼一點明,謝寧頓時了悟,正要打趣蕭衍一句,卻陡然想起那日秦峰的提醒,便收了麵上笑意,暗自擔憂起來。
魏傾城生性靦腆,可不是個會輕易邀請別人出來玩的人,更何況對方是個隻有一麵之緣的男子呢。蕭衍素來行事不羈,就連秦峰都曾暗示她要留心,可知與他牽扯上,定然不是什麼好的名聲。
多次相處,謝寧與他也算熟識,蕭衍瀟灑隨性,初見便給謝寧意氣相投之感,她不曾對他抱有偏見,不會因他聲名不好而疏遠,卻不得不提醒魏氏兄妹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