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子嶽那麼好的人,她卻注定辜負。
謝寧垂頭看著腳尖,一直都沒有出聲。就算得知了秦峰心儀於她的真相,她也不會為了對方回絕與魏國公府的親事。
這不單單是踐約守信的問題,正如秦峰所言,她的確不曾對魏青陽動心。可她對秦峰也一樣並無男女之情,又怎會為了他而毀婚。
媒妁之命,父母之言,這世間的姻緣大抵如此。她還給不了對方感情,可魏青陽已經足夠包容她。這樣的婚事已是她高攀,她又怎會為了秦峰出爾反爾。
當斷則斷。
謝寧咬了咬牙,旋即便抬起頭來,徑直對著身前的秦峰言道:“無論如何,如今我與魏青陽已經有了婚約。安王殿下,有些不該有的念頭,你還是放下吧。”
安王殿下。
“嗬,”察覺到謝寧話中的疏離,秦峰不由搖首,自嘲般地輕笑了一聲,雙目炯炯有神地看著謝寧,語氣堅定道:“喜歡誰是我自己自己的自由。阿寧,就算是你,也沒有資格阻止我。我心儀於你,但與你無關。”
可眼前形勢昭然,兩人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秦峰怎麼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就算他再癡情,在自己身上花費再多心思也是無濟於事。
什麼叫我心儀於你,但與你無關?
從前她被瞞在鼓裏就算了,如今她既得知了秦峰的心意,又叫她怎能再安心領受對方的“好意”,怎能眼看著秦峰一味付出卻坐視不理。
謝寧一時氣極,當即便冷著一張臉,麵無表情道:“根本就得不到回應的付出,有意義嗎?連蕭衍都已經放下,你怎麼就非要一意孤行。”
秦峰目光一閃,卻是神情從容道:“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謝寧嘲諷地看著他,反唇相譏道:“不都是喜歡上了不喜歡自己的人嗎?”
盡管麵上擺出一副冷臉,可此時謝寧心中卻是萬分糾結。如果可以,她也不願與秦峰如此針鋒相對。
畢竟她一直將對方當做最信賴的知心好友。
可謝寧更深知此事處理不當的後患,她不想讓秦峰一直固執下去,便隻好快刀斬亂麻,直接點明自己對他無意,先令對方斷了這念頭,才好再議其他。
“我說的不一樣,是指你和顧晴菀不一樣。”
秦峰的視線定定落在謝寧身上。那目光專注認真,看得謝寧心下漏跳一拍。
“我看沒什麼不同,”盡管心下慌亂,謝寧麵上仍作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冷笑出聲道:“若真要論有什麼不一樣,我看蕭衍還比你利落些。知道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便幹脆放下這段感情。”
察覺到謝寧刻意拿蕭衍作比激將,秦峰卻忽然笑了起來,麵上泛起真切的愉色,整個人霎時便生動了起來。
仿佛一座常年被白雪覆蓋的冰山,忽然融成了春暖花開。
可謝寧此時卻無心欣賞,隻是故作冷淡地看了秦峰一眼,旋即便不耐煩地質問道:“你笑什麼?”
“我與蕭衍不同,”秦峰沒有回答謝寧的問題,隻是顧左右而言他,“他喜歡的是顧晴菀,而我喜歡的卻是你。”
迎麵便是一道灼灼的視線,謝寧不自在地移開了視線,頗有幾分無理取鬧地強嘴道:“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同。”
秦峰嘴角含笑,目光通透地看著謝寧,仿佛一切盡在掌握般神態自若地道:”當然不同。顧晴菀明明不喜歡蕭衍,卻還要利用他。這種事,你不會做。”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沒想到秦峰會有這麼多說辭來辯駁,謝寧一時被他氣得不打一處來,就連語氣裏也難掩怒色,“萬一我也是在一直利用你呢?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怎麼想的?”
她話音落下,秦峰卻是神色不變,嘴邊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淡淡出聲道:“其實阿寧你不必擔心許多。我不是已經與你說過了嗎,不管我對誰有意,都是我自己的事。我心中自有分寸,不會對你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