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父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不流動了,靜止了,死氣沉沉,又帶著全身的壓抑。
看著這樣情緒激動地靳暮歌,終於像是看到了會對自己發火的靳母,辛苦哦偶抽絲剝繭的一層一層的疼,和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滿足。
她終究是怪自己的,不,應該是恨,這樣發出來的時候,自己的心裏才覺得好受了一點。
煎熬著七年的心,沒有一天是平安無事度過的,怎麼祈禱,也不會現在這一刻來得實在,隻有這樣直言麵對麵的質問和憤怒,才能消減那麼一點點痛苦。
“我不知道你們回來了,我不知道你們這些遭遇。”
如果知道,怎麼會眼睜睜看著不出手呢?
這是最根本的原因,他沒想到他們會回來,更沒想到還會回到這個傷心地來,是他老了消息閉塞。
所以才使得一直想要出手的結果擱置了。
眼淚終於不經意的從已經蓄滿了的眼窩裏流出來。
“要是知道的話,恐怕早就下手了吧?”
這樣的話,有所指明的點著陳父,陳父驚恐的看著靳暮歌。
她的眼睛跟她的母親太像了,以至於這樣看著的時候,總會生出很多的錯覺。
靳暮歌就徹底的將一直攪拌著冷咖啡的勺子放開了,抱著自己有些發冷的肩膀,將剛才情緒的激動之色一掃而光。
“總體說來,我還是要感謝陳以柯的,要不是他出手,我可能早就死了,或者是淪為酒吧裏的小姐,靠著販賣自己的身體過生活,我母親可能也早就不在了。”
靳暮歌做著總結性的話,身子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
“雖然他給了我這個不恥的身份,但是我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在他厭惡我之前我不應該背叛他的,況且,在他身邊,利潤可觀,說不定哪一天陳家拿出一件像樣的砝碼來,我就真的會離開了呢也說不定。”
這樣說話的語氣和說話的方式,完全不是靳暮歌式的,但是現在,在這個男人麵前,她隻想這麼說。
隻想要通過自己那點卑微的話語,來諷刺一下這個男人的良心。
“我得走了,我還有工作要做,今天的見麵,我想你也不願意讓陳以柯知道吧?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說完就要走,身子僵硬的從陳父身邊經過的時候,陳父忍不住出聲。
“我真的沒有惡意,也沒有別的意圖和想法,隻要你想,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像今天說的這樣,毫無保留的幫助你。”
靳暮歌的臉已經拉下來,臉色也沉下來,腳步在陳父身側頓住後重新邁開來。
“收起你那點慈悲之心吧,你這個機會還是留給別的需要的人。”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剩下坐在那裏的陳父,這個時候身子裏的血液才緩緩的流動開來,伸手將自己的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來。
放鬆了整個身子倚在椅子上,他從沒有經曆過這麼驚心動魄又令人惶恐不安的談判,筋疲力盡的感覺很是明顯。
咖啡廳裏流動的緩緩地音樂,也不能緩解陳父身心上的不舒服,將已經冷掉的咖啡端起來,一口喝掉了,才覺得似乎舒服了那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