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自強策劃的第一樣東西居然是豬大腸,不是什麼東西被戲稱為豬大腸,也不是什麼諧音,就是實實在在豬下水之一的豬大腸,鹵豬腸。
這個叫劉朗的今年已經40多歲了,一直在菜市場裏賣鹵菜,什麼豬大腸,豬小腸,豬肚,豬頭肉,豬鼻子等等,其中他賣的這些鹵菜裏最出名的,就要數他的豬大腸了。
劉朗鹵的豬大腸、豬小腸剛出鍋的時候,那個香啊,他家住在胡同最裏口,一百多米長的巷子,人從胡同口路過聞著香就找上門來要買他的豬大腸。等到大腸、小腸都擺到攤子上,店門口早已經排起了長隊,都是衝著他的豬大腸、小腸來的,每天有多少賣多少,經常有人抱怨說排隊遲了一點就買不著,在城北一帶很有名氣。
可是這個劉朗家裏卻有個因車禍癱瘓在床的老婆,還有一個正在念高三的兒子,一個讀初三的閨女,這個閨女是他和他老婆當初還在農村的時候撿到的,夫妻倆心善就收養了,反正在農村養活一個孩子花不了多少錢。後來劉朗進城務工,在工地上當夥夫,劉朗也沒正經學過廚子,隻是打小在農村,大鍋菜也能糊弄上幾個。
後來與工地上的工友混熟了,有的時候工友想打打牙祭,自己在菜市場買些生的肉食回來讓劉朗幫忙給加工加工,加工好了就叫上劉朗一起喝兩杯,漸漸地劉朗發現,工友們最喜歡買的肉食有兩樣,一是五花肉,二是豬大腸,五花肉喜歡用青菜一起燉,而豬大腸呢,則一定要先鹵,鹵好了之後再用青椒什麼的炒一炒,吃著香噴噴的,既下酒又解饞,比五花肉還受歡迎。
劉朗這個人的確是個熱心人,見工友們喜歡吃這兩樣東西就下功夫琢磨這兩種肉食的做法,想讓工友們能吃好。可是燉五花肉的手藝始終沒什麼長進,劉朗後來給自己總結了一下說是因為自己沒正規學過燒菜,所以對於油溫,火候,調料放多放少等等,始終把握不好,也就燒不出口味好的菜來。
可鹵大腸就不一樣了,劉朗通過不斷地增減調料,用量多少,堅持小火慢燉,為此還特意做了一個燒煤球的鐵皮爐子,弄了一口鍋專門就用來鹵大腸。鹵著鹵著,居然就讓他鹵出了老鹵來,而且劉朗也不知道是命好還是好心有好報,這老鹵鹵出來的大腸越來越好吃,到最後簡直就成了工地上每天必不可少的一道大菜,每天都有人主動買生的大腸來讓劉朗幫著鹵,鹵好了一人夾一筷子嚐嚐,然後再幾個關係好的坐下來喝酒。
有一次一個工友提議道:“老劉,我覺得你可以在門口支個攤兒,每天就賣些鹵大腸,這也是一小買賣啊,我敢說,你隻要賣,絕對有人買,這附近有人都來咱們工地打聽過了,說每天這裏鹵啥鹵得這麼香,都想買點回去嚐嚐嘞。”
劉朗一聽,心思活泛了起來,留守在家裏老婆前幾天還打電話來說再過幾個月兒子就要進城裏上高中了,得需要一筆錢,小的也上了初一,家裏的開銷越來越大了,讓劉朗再多寄些錢回去。
劉朗覺得工友的這個提議不錯,如果真的賣起來的話,每天的成本隻有買生大腸的錢,隻要大腸能賣出去那就有的賺,趕明兒先少進點大腸,如果生意好就慢慢加大進貨量,生意不好的話也虧不到哪兒去。
說幹就幹,誰知道一幹就撒不了手了,生意越來越好,最後劉朗幹脆將工地的工作辭了,用賺的錢在城北綜合農貿市場裏租了一個門麵專門賣起了鹵菜,還把老婆和小閨女一並接進了城裏,日子越過越紅火。可就是有一樣,別的東西用老鹵鹵出來的味道與大腸、小腸相比,口味相去甚遠,所以讓劉朗賺錢的還是大腸、小腸,其餘的,也就是小打小鬧賺點閑碎銀子。
劉朗老婆剛進城不到一年,有一天去接小閨女放學,半路上看見一個和小閨女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橫穿馬路,一輛長安微型麵包車奔著小女孩就直接衝了過去,劉朗老婆奮不顧身地將小女孩推開了,自己卻被麵包車軋過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