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你的話隻能信三分,還得是看在朋友的份上賣個麵子給你。”
吃了第一口拌黃瓜之後,顏明夕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薑楊,他笑得十分欠揍。顏明夕又嚐了一口,真的好吃。清爽清脆之餘,酸酸甜甜的味道,不可否認配麵食是絕佳的。
“怎麼樣?”
顏明夕點頭道:“好吃。”
薑楊打量了一陣子顏明夕,然後笑著說:“你這姑娘真挺有意思的。能屈能伸的,還能承認自己的錯誤。說你直率吧,也不是。其實你心眼比誰都多。”
“哪有你多,數你的鬼心眼最多了。你不是說了嘛,有些事明白就好,沒必要說出來。你怎麼越活越多話了呢。”
薑楊被顏明夕訓得一愣,看了她一眼不再反駁,低頭吃起麵來。
幹私活報酬是不低,但是累在操心。因為不能在工作時間幹,下班和周末就又變成了工作時間。
幾天熬下來,顏明夕深深地體會到了,錢真不是容易賺的。
尤其是結構、水、暖、電專業的人都是臨時拚湊在一起的,平時不打交道,彼此之間也不需要留情麵,都為了自己的工作能容易些,而把原本可以協商解決的問題變得更加複雜。
顏明夕摔了電話衝薑楊吼道:“你說這人怎麼能這麼自私呀。他為了讓管線好走,畫圖省點心就要在我立麵上開個大個兒百葉,可能嗎?要不要臉呀!”
薑楊麵色肅穆地看著顏明夕,一言不發地撿起了她的電話,走到陽台上,陽台門被他關上。顏明夕聽不到他在說什麼,隻看得到他點了根煙夾在手上,亮起了夜色茫茫中的一點光亮。
過了一會兒,薑楊攜了一身夜風走了進來,把電話遞給顏明夕,努努嘴示意她接。那邊暖通的人態度跟方才相差了十萬八千裏,十分孫子地答應了顏明夕的要求,改百葉大小和位置,避開主要立麵。
顏明夕掛了電話,衝薑楊笑笑:“謝啦。”
薑楊走過來一隻手搭著她的肩膀,仔細地看著她:“頭一次見你發火,夠火爆的呀。來,給我看看。”
顏明夕拍開他的手:“別煩我,還火著呢。”
“給你講個笑話消消火?”
“一邊兒玩去,也不知道誰天天催圖跟催命似的。這會兒又不著急了?”
“急。姐,你繼續畫吧。我不影響你了。”
周五的晚上,顏明夕跟薑楊說:“明兒個我有事不能過來了。”
“又相親?”
“你管我呢。反正剩下的工作都沒啥技術含量了,你不在跟前我也能搞定的。明兒有時間我就給畫了。沒時間我周天也指定能給畫完。”
“好。”
周六顏明夕睡到十點多,爬起來看了眼電話,沒有沈百萬的進一步指示。
她把衣櫃給收拾了一遍,秋天的衣服從儲藏室裏拿出來掛到衣櫃裏,夏天的衣服分類分顏色地扔到髒衣桶裏。
洗衣機轉動起來的時候,她開始擦地。自小受了媽媽習慣的影響,她不喜歡用帶把的拖布拖,而是用小塊的抹布跪在地上一點一點地擦。當然在沈一晨家她是用拖布的,也隻有在自己的地盤,她才能毫不顧形象地撅著屁股跪在地上爬來爬去的。
沈一晨開門進屋的時候,迎接他的就是這樣一個撅著大嘴猴的卡通圖案、顏色還花裏胡哨的卡通大屁股。
因為開了音樂,顏明夕沒有聽到開門的聲音,一邊跟著節奏搖頭晃腦的,一邊全心投入地拿著抹布在地上擦。直到一雙穿著拖鞋的腳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她才猛地抬起頭,就看到了沈一晨站在那裏。
顏明夕趕緊站起來,把抹布扔到盆裏,手在圍裙上蹭了蹭,本來想問“你怎麼來了?”,話到嘴邊壓了回去——她怎麼能質問百萬大爺呢。她笑著說:“你來了。”
沈一晨“嗯”了一聲,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
他身上還穿著黑色筆挺的西裝。顏明夕拿了衣架過來:“把外套脫了吧。”
沈一晨站起來把西裝脫了,把領帶也扯了下來,遞給顏明夕。
顏明夕掛好衣服,去廚房泡了一杯參茶端給他,隻見他雖然麵色如常,但眼底泛著隱隱的青色,下巴冒出了細小的胡茬兒。大概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顏明夕問:“你吃早飯了嗎?”
“飛機上吃了。”
原來是剛下飛機呀。
顏明夕試探性地問:“要不要去睡一覺?”
這好像是個很為難的問題,沈一晨皺著眉頭想了想,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