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最討厭你們這些讀書人,書讀的多了,肚裏墨水多,盡喜歡整這些有的沒的的,說實話,我聽不懂,不過還是挺欣賞。當年我要是多讀點書,也不會被人使了一點計倆就團團轉。”吳六生說話相當幹脆直接,如今的身份地位,他比不上白發蒼蒼的喬四爺,但在氣勢上依舊不輸分毫。這一次喬四爺請他一同入東南,一方麵確確實實是想將他徹底拉入東北喬家陣營,另一方麵,也是想在東南讓他吳六生做個中間人。<\/p>
這個響馬出生的綠林豪傑和東南的諸多大佬反而能夠其樂融融的相處相交,原因也隻是吳六生隻願固守東北某個山頭那一畝三分地,所以沒有利益上的衝突和糾紛。<\/p>
“吳老哥這話見外了,別人隻知道你是個馬上玩刀槍的莽夫,我卻知道你年輕時候可是念過書,還是京城那邊最高學府,算起來,也是第一批正正宗宗的大學生,和你相比,又怎麼敢說墨水二字。”<\/p>
吳六生還是哈哈一笑,獨臂持由丁山而來的青瓷杯,把玩兩下繼而一言不發,神色之中閃過的一絲落寞卻逃不過女子眼中。<\/p>
竹葉青沒在繼續和這位明明有著很高文化水準的老男人聊下去,轉而看向喬四爺。<\/p>
“四哥,當年你就答應不入東南,上一次入東南,我就當沒看到,這一次直接到我這間小院,我就當老朋友來喝杯茶水,如何?”<\/p>
女子淺笑如初。<\/p>
喬四爺卻是笑意微微一斂:“祝葉青,我兒入東南,那是拜會過你,他叫你一聲青姨不是白叫,這一次差點被人給摘了腦袋,你這個做姨的,不聞不問,總不能連老子也不管吧?當年姓江的和我有恩怨不假,不過被他一刀斬了一大半東北根基,我沒說一句話,那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不想計較。”<\/p>
女子素手微微一僵:“他已經不在了。”<\/p>
喬成虎嗬嗬一笑,“他若在,我還真不敢入這座小院。”<\/p>
似自嘲一般,“被一個小了二十多歲的年輕晚輩給逼出東南,這算我喬老四這一生最沒辦法想到的事。竹葉青,說真話,這個世上,怕也隻有他姓江的能配得上你。”<\/p>
東南梟雄無數,卻也隻有一個死去的姓江的留了個名姓。<\/p>
女子隻是溫婉一笑:“他不在,你也該走了。”<\/p>
送客。<\/p>
缺了門牙的跛腳老頭嗬嗬一笑,毫不覺得東北三省第一人的喬四爺如何牛逼,隻是做了個請的手勢,“四爺,請。”<\/p>
拉長了語調,他娘的直漏風。<\/p>
三哥比四爺大。<\/p>
喬四爺隻是放肆一笑,“祝葉青,這一次我入東南,照舊隻是想送你一座青浦江。”<\/p>
二十年前是這話,二十年後還是這話,時過境遷人有所變化,唯獨這話不變。<\/p>
喬四爺走了,女子隻是黛眉微微一皺,繼而嘴角微微一瞥。<\/p>
這座清江浦,別人送的隻是一座清江浦。<\/p>
唯獨江浦清送的,才叫情。<\/p>
情江譜曲。<\/p>
所以她不稀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