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一點都沒有後退的意思。他徑直迎著袁野的槍口走了過去,一個擒拿動作,幹淨利落地打掉了袁野端在手裏的槍。
“啪!”的一聲,那隻槍再一次跌落在地上,槍身與地麵碰撞出火花。
“遠航!不要逼我!”袁野憤怨地大吼一聲了一聲,將身體依靠在一邊的隧道牆壁上,臉上,呈現出痛苦與絕望。
黎嘉木攙扶著蘇童,原本是按照乞丐的吩咐,準備帶著蘇童離開的。但是,黎嘉木怎麼也沒有想到,乞丐竟然與袁野是戰友。
他們中間到底有什麼糾葛?為什麼都要隱藏自己軍人的身份呢?
救出蘇童才是今天前來的目的。黎嘉木雖然滿心詫異,也不得不暫且不論,正當黎嘉木準備扶著蘇童離開時,沒想到,那個名字,卻將黎嘉木的身子定住了。
“遠航?廖遠航?”黎嘉木鬆開扶住蘇童的手臂,他退了回來,走到乞丐的麵前,審視著乞丐。
乞丐下意識地避了一下,眼神卻瞄在跌落在地上的那隻槍上。
黎嘉木自然也注意到了乞丐的眼神,他不等乞丐反應,率先撲向那把靜靜躺在地上的手槍。
乞丐的反應慢了半秒,卻是誌在必得。
他見黎嘉木的身體一個前倒,撲向那把槍,乞丐則舉起肘部,猛力砸向黎嘉木的腹部。
蘇童站在一邊,眼看著廖遠航近乎瘋狂地攻擊黎嘉木,她嚇壞了,不由地一聲尖叫:“啊---”
蘇童淒厲的慘叫聲,讓乞丐一愣,他旋即收起了肘,身體直撲下去,避開了黎嘉木的身子。等到廖遠航就勢一滾,還沒有直起身子,黎嘉木已經抓起了手槍,正正對準了乞丐。
乞丐隻得原地站著,雙手,並沒有按照黎嘉木的要求舉起來。
蘇童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身體有些無力支撐住,卻一直在瑟瑟發抖,這到底是怎麼了?明明黎嘉木與乞丐是一起來救自己的,為何黎嘉木聽到了乞丐的名字後,便會如此反應?
蘇童怯懦地喊了一聲黎嘉木,但是,黎嘉木並沒有理會,他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麵前的乞丐,不,是廖遠航的身上。
“廖遠航,你就是申城市、潛逃了七年的碎屍案嫌犯!”
“我沒有殺人。”廖遠航的麵孔顯出悲戚的神色。
“你殺人了!你把那女孩碎成無數塊!你太殘忍了!”黎嘉木厲聲吼叫著,他知道,眼前的乞丐不光是殘忍,還是讓父親黎剛背負了沉重包袱的人,黎嘉木恨不得一手撕碎了眼前這個人。
“你們這些人,一代是這樣,二代還是這樣!你們為什麼不用腦子想想,她是我的摯愛,我為什麼會殘忍到碎屍!”廖遠航似乎是被黎嘉木的話激怒了,他毫無畏懼迎著黎嘉木的槍口,憤怒地吼叫著。
“沒有一個罪犯會承認自己是最有應得!”黎嘉木揮著槍,抵近廖遠航,麵孔上的傷疤顯得更加猙獰了。
“那你就來啊!你開槍啊!開了槍,一了百了!我再也不用受煎熬,也讓你老爹死的心安理得!”廖遠航對著黎嘉木吼叫著。
他的聲音更加嘶啞了,有一些詞彙,幾乎是拚著全身的力氣吼出來,也許是因為悲痛,也許是因為太過用力,吼叫之後,廖遠航禁不住彎下腰,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袁野看著黎嘉木突然撿起槍,居然將槍口對準了與他一起前來的廖遠航,不由得詫異萬分。他看看黎嘉木,再看看廖遠航,不知道接下來自己到底該怎麼做。
蘇童看看有些竭斯底裏的乞丐,在看看黎嘉木咄咄逼人的樣子,大概明白了什麼。蘇童曾得到乞丐數次的救助,她絕對不相信乞丐會像黎嘉木所說的,是一個殺人碎屍的案犯。這裏麵一定是有誤會的。蘇童焦慮不已,尋找著能化解兩人之間誤解的辦法。
但是黎嘉木隻顧盯緊著廖遠航,根本不給蘇童勸解的機會。
“你不是英雄!既然當年都承認了,為什麼還要逃走!”黎嘉木緊張地攥著槍,他的手甚至在微微發抖,黎嘉木了解廖遠航的身手,他明白,如果廖遠航殊死一搏,自己未必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