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嬸,您知道他倆並骨在哪裏了嗎?我們想看看屍體……”柳蒼露的話沒說完,牛嬸就不耐煩地丟下一句:“他倆無親無故的,誰給他倆並骨啊,當時就燒啦。一堆斷胳膊斷手的有啥好看?”
眾人麵麵相覷,蕭斌見這次沒機會挖墳了,隻要四下打量起房間來。
門窗都很結實,據說牛嬸也是撞開的門,窗戶又是從裏麵鎖好的,也沒有煙囪之類的管道可供進出,這次還真的是有點邪門了。
“按說牛嬸聽見聲音的時候,肯定是打鬥開始一會兒了,可是她穿上衣服後趕過來也用不了太久吧?兩個大活人就這麼死了,也隻有最強壯的人麵怪或者女魃能做到了。”柳蒼露咬著嘴唇道。
婉月卻搖搖頭:“可是顯而易見,沒有哪種怪物能穿牆而入的。”說著話,婉月還用手指關節在牆壁上敲了幾下,然後疼得直吸氣。
就在幾個人屋裏團團轉的時候,院子裏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你們是誰?為什麼跑到我家裏來了?這婆娘又死到哪裏去了?”
接著是常寬和乖乖女的解釋聲,然後牛嬸的聲音從西頭的屋子裏傳出來:“還不是給你這殺千刀的準備午飯呢?他們是柳姑娘帶來的朋友。”
“柳姑娘?哼,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是跟聖女關係好,我老牛家還真不歡迎。”蕭斌從窗戶向外看去,身材比牛嬸更加粗壯的牛叔扛著獵槍就鑽進了西屋,嘴裏嚷著餓死了。
牛嬸也不耐煩地嚷嚷:“一天天什麼都打不著,還有臉吃飯。你看看人家胡烈,每次出去都得扛點野味回去。”
接著便是倆人的爭吵聲和牛叔嫌棄飯菜的詛咒聲。
常寬和乖乖女一臉尷尬地從外麵鑽進屋,柳蒼露歎口氣苦笑著解釋:“這兩口子真是一對冤家,平常吵架比聲高,打架比力氣,鄰居們倒也早就習慣了。”
果然柳蒼露剛說完,西屋裏就傳來了動手聲和呼喝聲,一群人相視而笑。
不過這密室殘殺慘案還是沒找到頭緒,大家紛紛說出心裏的猜測,隻有蕭斌沉默不語,反而好像在傾聽著什麼。
“蕭斌你怎麼想的啊,現在李智沒在,你可得拿主意。”張勁對蕭斌的了解可不比柳蒼露和婉月差,此時一副以蕭斌馬首是瞻的模樣。
蕭斌沒說話,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更加迷茫。
“蕭斌你想到啥了?快說說啊。”常寬也忍不住催促。
“你們聽。”蕭斌突然開口。
“聽什麼?”一群人不知所謂。
“聽牛嬸和牛叔打架,是不是有點兒太激烈了?”蕭斌指了指外麵。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偷聽——”婉月話沒說完,也突然皺起眉頭。
西屋的呼喝聲顯然大了一些,甚至還有慘叫聲傳來,如果說這是家庭暴力事件也能勉強接受,可是接下來的一聲槍響,就讓所有人驚呆了。
哪有兩口子打架還開槍的。
蕭斌帶頭就往西屋衝去,其他人緊隨其後。
來到西屋門前,蕭斌明顯警惕起來,接著一腳踹來房門,先不進去,觀察了一下。
所有人都被地上的屍體和鮮血嚇到了,隻有蕭斌和常寬注意到,午後的窗子被什麼東西撞開了,兩扇木窗甚至還在輕微搖晃。
“你們守住,我們追。”蕭斌的前半句是衝張勁說的,後半句則是看向柳蒼露。
柳蒼露點點頭,小龍嗖地一下跳出,繞著房子躥向屋後。
蕭斌帶著婉月和柳蒼露緊跟小龍,然而到了屋後三個人卻停住了。
因為小龍沒有立刻追擊敵人,反而在窗外的空地上轉了幾個圈,最後停在原地,衝著屋裏直吐信子。
“什麼意思?它是說敵人還在屋裏嗎?”蕭斌急切地問。
“不,它好像是沒發現敵人。所以不知道該往哪裏追。”柳蒼露更是迷惑不解,把小龍收回到手裏後反複溝通了幾次,雙眼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
“除非真是無形的鬼,否則不可能不留下氣味啊。”婉月吸了口氣環顧四周。
這時一聲哀嚎從房門處傳來,三人趕緊掉頭回去。
隻見西屋門口張勁等人正拉著一個年輕人,不讓他進屋。
那人哭天喊地突然掙脫了張勁撲進屋裏,撕心裂肺地叫起來:“爹啊,娘啊,你們怎麼,怎麼扔下我了啊。是誰害了你們啊。”
“牛生,牛叔和牛嬸的孩子,唉,就讓他哭一會兒吧。”柳蒼露歎口氣。
一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小子,回家吃飯,卻沒看見平時拌嘴吵架的父母,反而見到一地的碎屍和鮮血,可想而知,這對他來說是多麼大的打擊。
蕭斌和柳蒼露走進去查看,兩人盡量輕手輕腳,不想在這個時候再刺激牛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