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牛生和柳蒼露不解的眼神,蕭斌補充道:“你不但不是個倒黴蛋,相反,你可能還是全村人的救星。”
蕭斌搖搖頭,現在在他心裏,大長老簡直就是個大魔頭,他才不會指望大長老良心發現呢。
“首先,就像我的體質特殊一樣,牛生的體質應該也很特殊,並且是另外一個極端。”蕭斌盯著牛生的眼睛:“我問你,你家是不是在白果的食用方麵,有很大的興趣?我是說,比穀裏的其他人更喜歡飲食這東西?”
牛生點點頭:“你怎麼知道的?我爹娘簡直嗜果如命,每一餐不管食物裏還是湯水中,白果都是必不可少的材料,而且,據說我娘在懷我的時候,這個癖好更是變本加厲,用別人的話說,根本就是上癮了。”
“而且……”牛生突然吞吞吐吐起來,這更讓蕭斌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信心。
“而且什麼,你想到的都要說出來,因為這的確很可能是我們的一線轉機。”蕭斌鼓勵牛生。
“而且爹私下曾經跟我說過,為了讓孕期的娘能吃得滿足,他還通過特殊的渠道,弄了一點兒妖樹的樹精,給我娘補身子呢。”
蕭斌聽到這裏興奮地一拍手。
就是它了。
妖樹就是聖女殿裏那顆大銀杏樹,它的樹精就是同根所生的鬼影蠱毒克星,牛嬸太沉迷於白果的味道,牛叔就弄了點味道更濃的樹精給她開胃,可以說,牛生從誕生開始就沉浸在白果和樹精的滋養當中。
如果說蕭斌的體質叫蠱蟲之體,那麼牛生的體質就應該叫純粹的白果之體。
“你額頭上的黑線就是蠱蟲,這毫無疑問了。在鬼屋裏的人死亡後,蠱蟲們爭先恐後地進了你的身體,可是卻猛然發現,你的身體對於它們來說,無異於銅牆鐵壁,根本無法攻破。”
“所以它們就集中在了距離你大腦最近的額頭位置,想要在那裏打開突破口,可是既然無法吞噬你的身體,它們就沒法獲得營養,於是它們又同時發揮出了本能,互相吞噬著,這就是你這鬼眼為什麼會變短變粗。”
蕭斌的話引得柳蒼露不停點頭,她替蕭斌接下去說道:“那麼牛生能看出中蠱之人異於常人也就不奇怪了,蠱蟲的另一個特性是可以影響人的大腦,它們感應到附近有同類,就會本能地激動起來,發出的電波傳導進牛生的視覺神經裏,具象化成了黑氣,其實這是蠱蟲心中對同類的仇恨。”
“大體上是這個道理,雖然我不知道這幾隻蠱蟲如果吞噬到最後一隻,它會不會強大到無視牛生的純白果之體,鑽進他的腦子,但是短期看來他應該是百毒不侵,沒有危險的。”
蕭斌的話讓牛生鬆了口氣,試探著問:“那你的意思,因為我可以看出誰被感染了,所以能讓健康人遠離危險,保護村子?”
“具體的其實我也沒想清楚,但我敢肯定,有了你這個肉眼雷達,一直僵在這裏的局勢,即將改變。”蕭斌露出興奮的笑容。
這段時間以來,長老們一直以溫儀村民太多,感染者又難以確認為由搪塞,柳蒼露的“滴血驗蠱”之法雖然也能奏效,可是總不能一天把近千人都給檢查一遍,就算晨露的存量不成問題,蠱蟲的隨時感染特性卻成了致命的難題。
沒準今天檢查了張三沒有感染,明天檢查李四的時候,張三就被感染了。
所以柳蒼露這種低效的辦法,除非遇上需要重點檢查的個別人物,否則根本改變不了全局。
現在有了牛生就不一樣了。
村民們就算多一倍,把鬼穀人都算進去也不怕。
隻要讓他們站在一起,牛生像雷達一樣掃射過去,就能輕易辨別出誰身上攜帶了蠱毒。
而他的鬼眼也是蠱毒,這因果關係的確有些神奇,稱之為以蠱治蠱也不為過了。
蕭斌拍著牛生的肩膀:“這下不用害怕了吧,根本沒有鬼,你看見的黑氣隻是蠱蟲身上的‘妖氣’而已,趕緊休息,明天一早咱們就去找聖女,讓她根據你的情況想辦法。”
“別忘了,像鐵鎖這樣有可能被感染了的鬼穀人,還不知道有多少個,現在所有人都陷入了危險當中,你這個救世主,可要肩負起責任啊。”
蕭斌一番話說得牛生眼中重新燃起了對生活的希望,即使鐵鎖白天的行為讓他有些生氣,可那畢竟是自己的兄弟,驚慌失措下逃跑也是人之常情,牛生還是不願意看到鐵鎖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