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連戰將青龍刀高高舉起,凝神大喝:“戰旗所向……”
“唯有征服!”
連軍嘹亮渾厚的吼聲,響徹在天湖城的每個角落數個時辰過後,剩餘的七八隻食屍鳥,叼走了最後的幾具屍體。
它們興奮的怪叫著,從嘴角流出,帶著劇毒的口水,一路滴落而下。
對它們來說,許久沒有享受到這種大餐了。
隻是,同食屍鳥的滿足不同的是,下方站在天湖旁,一群人心中的沉重。
在銀色月芒的照耀下,天湖波光粼粼,時不時從林間吹出的冷風,使得這片平靜的鏡子,瞬間破碎開來連戰、嚴震、顏辰雨等連軍的主要人物,紛紛站在天湖邊。
他們無言的望著,臉色凝重。
而在連軍的中間,則是綁著兩萬多的戰俘,這些蛇人布滿鱗甲的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情,就連蛇信都久久吐不出來。
這壓抑和沉寂的氛圍,讓他們意識到了什麼。
對於死亡的恐懼,瞬間充斥了他們那顫抖的靈魂。
“人族是不能殺俘虜的,大人,您不能殺了我們哪!”
“大人,殺害你們將軍的不是我們的小隊,是狼騎,大人請饒命啊!”
“偉大的人族戰神,請允許我隨您同行,您的武勇和強大,是我追求的遠方,請給我一個機會,讓卑賤的蛇人,替您服務,為您鞍前馬後,絕無怨言。”
一個瘦削的蛇人,看起來像是黑蟒族中的流浪詩人,說道。
“連少,真的要殺了他們嗎?”
身著一身藍裙的顏辰雨,輕輕的撩了下額前的青絲,藍色的耳墜隨之輕靈的晃動。她裙擺飄飄,超凡脫俗,若非其手中握著的一杆長槍,定會讓人以為,這是那來自天邊的美麗仙子。
連戰點了點頭,淡淡道:“人族雖然有不能殺戰俘的條例,但今天,我已經讓天湖城的人都看到我帶著戰俘了,沒有人會去舉報我在戰場上將戰俘殺了。”
“大人,若是在這裏殺了他們,要是帝都的人問起來怎麼辦?”尹聖道。
聞言,連戰笑了笑,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手段,他熟稔的很。
“很簡單,就說我們賣了他們。戰俘不能殺,但可以賣。誰也不會去追究這件事,戰爭的階段販賣戰俘以補足軍費,是非常正常以及正確的事情。”
連戰的話,令戰俘們的臉色,瞬間慘白起來。
他們知道,麵前的這個人族青年,已經不打算留下他們了。
一開始,他們就沒有任何逃生的希望。
“這裏還有不少是來不及逃走的孩子和婦女,怎麼辦?”
頓了一下,尹聖看了眼戰俘中抱作一團的一對母女,說道。
連戰怔了一下。
“大人,他們是無辜的,還請大人放過他們吧!”
“大人,我願意為我的罪惡而接受懲罰,願偉大的美杜莎女神寬恕我罪惡的靈魂,求求大人放過他們,放過可憐的孩子!”
這些是隨軍的家屬,不少軍官在遠征的時候,都會將家屬帶上。
隻是這一次撤退的太匆忙,完全是在無法意料的狀況下撤退,根本來不及帶走家屬。而那些為之求饒的,也隻是一些普通的士兵。
黑蟒族族人中的團結,讓連戰等人紛紛有些側目。
“戰爭有罪,戰士無罪。但我答應了,我要用你們的鮮血,來祭奠我兄弟的靈魂。我……說到做到。”連戰歎了口氣,雙眼直直的盯著湖麵。
“大人,那個騎士團的團戰,是巴拉圭大人的人殺掉的,可不是我們哪!”
一個年齡較大的黑蟒族戰俘,吐著蛇信央求到。
隻是,他卻突然發現,那個沉默的年輕人,猛然轉過身來,一臉殺意。
“我被這次戰爭害死的,不隻是陸琛,還有劉景毅,我的另一個兄弟!”
連戰閉上眼,那個爽朗義氣的漢子,好像就在身邊。
庫爾村那一戰,鐵拳傭兵團全軍覆沒,無一活下來。
“別說了,都殺掉!我說過,我的賬下,絕對不會有任何一個黑蟒族的戰俘活著。”連戰平複了心情,走到了青龍戰旗的下方,撫摸著黑鋼鍛造的旗杆,感受著掌心傳出的陰涼,他看了眼身後的連軍。
數百個重裝步兵,一個個的將黑蟒族戰俘拖起來,那些戰俘發出恐懼的怪叫,孩子在哭喊,女性蛇人在求饒,他們瘋狂的扭動著身體,尾巴抽打在連軍身上。
還有大批的青壯年戰俘衝了出來,想要從連軍手中奪過兵器。
但是,在全副武裝,且早有準備的連軍麵前,這些黑蟒族的戰俘,根本沒有一點還手的餘地,紛紛被揍倒在地。
站在湖邊,連戰將青龍戰旗用力的插在地上,看著一個個被殺掉的蛇人屍體掉落湖中,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父親,孩兒這樣做,是對的嗎?
我知道殺害這些人很不人道,不是一個軍事家應該做的是,更不是我們戰族會做的事。我也很痛苦,真的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