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怔住,眉頭輕鎖,但等到轉身,他的神色又恢複如常,掛著笑容,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走與不走當是你的選擇,但我可明確的告訴你,若留於此處,明日你定會屍骨無存。”老仆抱著掃帚,努力站直腰,緩步走向院門。
“我要如何信你?”穆白心中咯噔一響,盯住老仆的背影。洞玄門的仙人這麼快就要下手了?這老仆是專來通風報信?他到底是在試探還是恐嚇?
老仆未語,顯得高深莫測,他看似走的緩慢,實則在幾息間,已走到梧桐院門口,眼看著轉過拐角,就要離開穆白的視線範圍。
“好,我相信你。”穆白定神道,“但我應該如何離開?梧桐院盡管在洞玄門邊緣,但我終是一介凡人,不可能走出仙家道場。”
老仆頓步,沒有回頭,道,“今日戌時之前,藏在後崖的巨石下,等到明日自然便能離開。”
“老伯是何人,為何要幫我?”穆白盯住老仆的背影。
“名字早就忘了,你叫我枯老人便可。”老仆抱著掃帚轉過拐角,道,“看你順眼就幫你一把。”
“記住,離開洞玄門後一路向北,走出大齊南域,三年之內不要回來。”
“為何?”穆白追問,但老仆已走遠,不見蹤跡,哪還有人回答。
穆白不語,輕輕掩門,走進臥室,斜靠在床頭,心中矛盾而糾結。
到底是走還是不走。不走,拖的越久便越危險;走,若是陷阱,那他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罷了,除了這條命,我一無所有,留下定不會有好的下場,還不如賭一把,博得活命的機會。”穆白眼中閃過一道精茫,他是果決之人,知道取舍。
這些日,他對未來雖很迷茫,但卻還有一個清晰的目的,那就是活著。
隻有活著,一切才有可能,他不但要活著,還要活出一番精彩!
那麼,一切便從現在開始,先搏得自由身!
做出決定,穆白反倒輕鬆下來。此刻方過未時,離戌時尚早,且是白天,不宜在外走動,於是他便靠在床頭,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去多久,他猛地驚醒,抬頭望向窗外,見已是傍晚時分,洞玄門的弟子均已宿寢,窗外隻有聊聊數人,心中頓時落定。
他轉身抓起床上的藥杵,眼中閃過一縷惆悵,若非這藥杵,他也不可能來到這個世界,可能早被餓死在月球上了!
藥杵宛如白玉雕琢,通體雪白晶瑩,剔透無暇,長約一米,做工精細,表麵柔滑溫潤,刻有許多古怪符文,若有光澤,就像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轉瞬的惆悵,穆白捏緊藥杵,推開門小心走出屋。
隻是他未發現,在提起藥杵的瞬間,那藥杵竟閃過一道不宜察覺的輝光,表麵浮起一層奇異花紋,但轉瞬後其便收斂神異,恢複如常。
且說穆白走出梧桐院後,見路上行人稀疏,一如既往的平靜,卻也不敢因此而大意,他仔細打量四周少許,並未發現異常,便快步走向後崖。
但他卻察覺,此刻,一道身影已從梧桐院騰出,奔向洞玄門內院,不多時,便停在一座高樓前。
略頓少許,一個清脆聲音從樓內傳來,“說!”
“主人,穆白去了後崖。”黑影道。
“後崖……”吳馨兒蹙起秀眉,道,“知道他為何要去後崖麼?”
“不知。”黑影躬腰道。
“知道了,下去吧!”吳馨兒眼中閃過一道精茫,似笑非笑,道,“短短三日間連去後崖兩次,穆兄,你終於藏不住了麼?”
她縱身一躍,飛出窗口,落在一座高樓上,隨即蓮足輕點,嬌軀提縱,又飛出數十丈,所去的方向正是後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