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山之上,那慕清風低頭看著山下的陰地,在其瞳孔之中,能模糊看見穆白的倒影。此刻,穆白,已極為接近那座廟宇,也便是‘陣眼’。
“真是小看了這小子,能走到這陣眼之外,倒是有些手段。”婁姓女子咧嘴一笑,瘦長的臉上閃過一絲莫名之色。
“走到這種地步,離破陣已經不遠了。”中年男子盤膝坐地,將那張羊皮圖紙放在膝頭,不斷修改繪畫,也不管其他三人可否將他改過的圖看去。
瀾滄子臉色略顯蒼白,盤膝坐在地上。
沒有人察覺,其嘴角,露出一抹淺笑,經過不斷試探,他已然發現,這陰地之中的大陣並不簡單,現如今穆白雖接近陣眼,可便真的破了大陣?
那大陣隻是整個陰靈死葬的外陣而已,破了外陣,還有內陣,不過,破開這外陣後,進入陰靈死葬之中,倒是再沒有半點問題。
那一縷淺笑轉瞬即逝,瀾滄子睜開眼,道,“讓他往‘震’位走三丈,應便能進入陣眼之中了。”
慕清風點頭。
……
那大陣之中,穆白眼前,依舊是赤色大地,連綿的火山,他暫時停住腳步,不敢再向前行走,他的神念已透支太多,引得神魂不穩,故而,他不敢再冒然使用。
但在此地,沒有神念相助,他斷然不敢亂走,哪怕有慕清風的提示。
穆白隻相信自己,慕清風,不值得相信,更不值得,將性命壓在其身上。
故而,走到此地,穆白直接盤膝坐下,忽略掉腦海中那慕清風的催促之聲,服下幾顆丹藥後,便將養魂木含在口中,恢複體力,溫養神魂。
隻是,其並未發現,隨他盤膝座於此地,他體內那沉重的漆黑之氣,卻是越積聚越多。
矮山頂,慕清風蹙了蹙眉,再催促幾聲,見穆白依舊不動身,便閉口不再言語,但其神念之中,卻在不斷分析穆白體內發生的一些,分析,那股沉重的漆黑之氣。
誠如穆白的猜測,慕清風種在他頭頂的那道閃電印記,絕不僅是掌握他的行蹤那般簡單,還有另外一個用處,那便是監測他的身體狀況。
慕清風很清楚,這陰地絕非表麵那般簡單,四人之中,沒有人能比他更‘高看’這陰地的凶險。
控製穆白之後,他便感到其體內有股陰寒之力,並不明顯,處於蟄伏狀態,亦不會影響其正常的生命活動,當時,慕清風便有猜測。
等穆白再度進入那完全開啟的大陣,那股陰寒之力陡然增加,其心中,便了然。
休息良久,等體力與神念都有所恢複之後,穆白終於站起身,按照慕清風最後的提示,向震位走去,這一次,他走的更緩慢,密切關注著身邊,提防那股陰寒之氣。
越是到關鍵時刻,越容易出問題,穆白經曆過太多生死一線之事,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幸,他一直走到最後,都沒有再發生異常。
轟!
向震位走出三丈後,其再一步邁出,一道無聲的轟鳴,若是猛地炸響。
眼前,那一望無際的赤紅世界,陡然消失,連滾滾炎浪,也收斂不見。
出現在眼前的,唯有一座廟宇,廟不高,隻有一丈左右,亦不大,前後不過三丈見方,但就是這樣一座廟宇,在此前潮汐逆流,沸滾浪濤之中,竟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