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鬆開劍眉,散開感知,再沒有察覺到那種被窺視的感覺,遂對吳馨兒點了點頭,跟在眾人身後,向蜈蚣王的領地外圍撤退。
距離眾人數裏之外,莫皓月鬆開緊鎖的眉峰,把酒壺提到嘴邊,卻是未飲,少頃,其眸中閃過一抹精茫,收起酒壺,身形一掠,消失在原地。
……
由於眾人中有傷員,再加上必須時刻小心蜈蚣王可能安插在周圍的暗樁,要知道,在其領地之中,任何一隻毒蟲都可能是其安插的眼線,所以眾人撤退的速度因此也被拉了下來。
半日之後,眾人終於來到蜈蚣王領地的邊緣,在此途中,倒是有驚無險,而那蛟王也並沒有趕來,這讓眾人安心不少。
不久後,眾人徹底離開蜈蚣王的領地,一路行走,眾人已頗為乏累,但也不敢停留,繼續向蜈蚣王的領地外撤退出數百裏,才在一座深穀中停下。
穆白祭出紫網,讓眾修在其內休息,如今完全不是藏私的時間,眾人休戚相關,榮辱與共,除了最大的後手紫金傀儡,和絕不能暴露的本源之火等寶物外,穆白很大方。
眾人也各自拿出保命的家當,布置在深穀四周,才相互協商,最終決定繼續後退,等徹底遠離四大王者的領地,然後再放出風聲,召集各峰的修士彙合。
商量好對策後,穆白獨自離開深穀,他有紫金傀儡傍身,除非遇見獸群,或者頂尖獸王偷襲,其他的根本無所畏懼,所以,他直接出穀打探消息。
畢竟,根據前不久打探來的消息,蛟王已經離開他的領地,揚言要全滅兩峰的弟子,也不知其可否已經趕來。
走出深穀不久,穆白目光猛然一凝,盯住斜倚在不遠處的巨石上,一邊咳血,一邊獨喝悶酒的落拓青年,眉頭蹙了蹙。
這才一天時間,莫皓月的傷勢更重了!
在穆白望來之時,莫皓月也抬眉向其淡淡看了一眼,旋即仰頭灌下一口烈酒,又引得一陣猛咳,待到咳罷,他輕輕用手指拭了拭沾在唇角的血跡,沙啞道,“蛟王暫時不會跟來了。”
說著,他又咳了幾聲,收起酒壺,按在地上,踉蹌起身,蹣跚走向遠處。
穆白神色間湧上幾抹複雜,看著那道第一次主動開口說話的頹廢青年,沉默良久,在其身影越走越遠之際,才恍然醒轉,朗聲道,“從昨夜起,至今日晨間,那藏身在密林中的,可是莫師兄?”
莫皓月恍若未聞,再咳了幾聲,沒有理會粘在嘴角的血絲,仰頭灌下幾口烈酒,這才發現壺中已然空了,隻得不耐煩的抖了抖手,甩袖垂下,罵了聲“掃興!”
穆白張嘴欲言,最終神色複雜的看著那瘋癲青年走遠,前因後果,在見到莫皓月時,他自然已經捋清。
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極為理智之人,很少會對一個隻見過幾次麵的陌生人產生複雜情感,但偏偏,今日,在看見這頹廢的年輕修士時,他心底竟升起一絲敬佩。
看了少許,直到莫皓月徹底消失在遠處,穆白才轉身走回深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