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還真問對了,今日除了太虛聖子幾人,我宗恰還有一名弟子提前離開秘境。”那老者露出一抹疑惑之色,道,“對了,玄易子師兄可是收了弟子?”
“師弟為何有此疑問,玄易子師弟百年來從未收徒,此事你應知曉才對。”卓非凡道。
“噢?這便奇了,今日我宗的那名弟子,自稱來自息峰,莫非他在欺騙老夫?”老者蹙起眉道。
“息峰……”卓非凡神色一震,道,“師弟是說,這名弟子自稱來自息峰?”
老者點頭,思忖道,“且在這弟子身上,老夫感應到了魔劍的氣息,但據我所知,這魔劍應是被師兄的孫兒降伏才對,莫非老夫所知的還有誤?”
“什麼!師弟你在那弟子身上,感應到了魔劍的氣息?”卓非凡身軀猛地緊繃,麵色緊變,道,“師弟可敢確定?”
老者並未察覺到卓非凡的神色,自顧道,“萬分肯定,從老夫感應到的氣息來看,在那弟子身上,定有魔劍無疑!”
“噗!”卓非凡張口噴出一道血箭,眼前陡然一黑,身體連連搖晃,幾個踉蹌後,才勉強站穩身,仰頭無聲,靜靜望著天空。
“師兄!”那老者大驚,緊忙扶住卓非凡,道,“師兄這是……”
卓非凡搖頭,苦笑喃喃道,“這是命啊!老夫的命,天一的命。你所料不錯,那名弟子可能已經殺了天一,其與天一積怨頗深,但沒想到,竟如此心狠手辣,不顧同門情誼……”
卓非凡凝望著高天,老目中流下一行清淚,徐徐道,“天一,是祖父害了你啊!”
說著,他輕輕撥開那老者扶在肩頭的手掌,提起沉重腳步,向遠處緩緩走去。
“師兄!”那老者擔心的道。
“不用擔心我,守好虛空台便可。”卓非凡搖頭,緊緊攥住雙眸,輕聲自語道,“穆白,天一雖有錯,可你錯更深,你錯在不該殺了他,不該殺了他啊。
殺了他,就是要了老夫的命,那老夫,也隻能要你的命了!”
……
穆白心中猝然一震,仿如一隻鐵錘猛的撞在胸口,差點扼住他的呼吸,定了定神,他看了眼悄聲離開的錢五味,再回頭看向這座熟悉的山頂。
在這山頂上,除了夜淩雲外,太虛聖地的天驕幾乎都在,包括木青麟,包括曾被穆白僥幸重傷的上官精絕,包括神色不善的墨毅、蘇術。
他蹙了蹙眉,抬步走向同樣向他走來的夜淩雲,抱拳道,“夜師兄!”
夜淩雲頷首,抬手輕輕在穆白肩頭拍了拍,道,“既然來了,便請快快入座,師弟常坐的那個位置我已特地留了出來。”
說著,他轉身引著穆白向瀑布下的座位走去。
穆白不經意的緊了緊眉峰,還未開口,卻聽見太虛聖地方向,一個年輕修士道,“我說夜兄怎舍不得將這位置讓給我,原來是早被人預定了,可這人是誰?在哪裏,恕小弟無理,還真沒看見。”
夜淩雲略微停步,回頭看向那修士,淡笑道,“季兄說笑了,穆師弟身高八尺,你又怎會看不見。
之所以將這位置留給我家穆師弟,乃是因師弟喜靜,經常坐在這裏,畢竟是自家師兄弟嘛,身為師兄,我理當多加關心自己的師弟。”
那季姓修士聞言大笑,眼中的陰鬱一閃而過,道,“論到言辭,我可說不過夜兄你。”
夜淩雲苦笑,道,“季兄可別挖苦我了!”
說著,他回頭看向麵無表情的穆白,道,“穆師弟,請!”
穆白輕輕點頭,在那座位上坐穩,心底劃過一絲冷意,這季姓修士分明便是存心滋事,而夜淩雲看似是在為他解圍,實則卻將他推向風口浪尖,兩人都未安好心。
看來夜淩雲這次的宴會,應是為太虛聖地特意操辦。
見穆白坐下,那季姓修士正要開口,卻被離他不遠的‘九師兄’抬目止住,隻得仰頭不甘的飲下杯中烈酒,轉身憤然離開。
墨毅與蘇術目光閃了閃,也緊隨那季姓修士走開。
上官精絕冷哼一聲,看了九師兄一眼,轉身同另一個女弟子攜手走向遠處。
山巔,一張玉桌前。
穆白在瀑布前坐下的那一刻,木青麟手中的動作微微一滯,旋即若無其事的飲下杯中如同琥珀般的靈酒,抬頭看向天邊。
見穆白坐下,夜淩雲揮手喚來不遠處的侍酒弟子,親自倒下兩杯靈酒,將一杯遞到穆白手中,雙手舉起另一杯,道,“恭賀師弟第一個離開秘境。”
“師兄有心了!”
穆白舉起酒杯,與夜淩雲隔空碰撞,還未飲下,卻見夜淩雲已仰頭飲盡杯中的靈酒,抬眸看來,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道,“我聽聞太虛聖地的蘇道友說,師弟曾見過追風最後一麵。”
穆白舉杯欲飲的動作凝滯。
這一刻,整個山巔變得寂靜無聲,所有人的動作仿佛都停滯住,紛紛將目光投向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