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有一種血,叫做‘罪血’,身懷罪血之人,叫做‘罪徒’……
這世間有一類人,生而聰穎,與世無爭,卻被天地不容,世人共棄,這樣一類人,叫做‘罪徒’……
這世間有一種殤,便如生而暮年,命如蟪蛄,活著痛苦,死了解脫,月晦日明,一日日,一年年,痛不欲生,隻願得一息勾存,這種殤,叫做‘罪徒’……
他們不曾有過罪惡,卻生而有罪,他們叫做……罪徒!
……
汀雨萱臉色蒼白如紙,靜立虛空,麵懷倔強之色,無聲看著那麵色陰沉的紅袍老者,任由血痕自嘴角滑落,打濕身前的衣襟,始終不曾言,亦不曾退。
呼嘯的狂風中,她消瘦的身軀微微顫搖,便宛如那水邊纖弱的蘆葦,不忍疾風,仿如隨時都會倒下,但最終,她卻並沒有倒下。
“為什麼?”紅袍老者蹙眉,道,“小女娃,你自己的狀態,自己應該很清楚,老夫隻想摘走氣運蓮華,你又何必不顧生死的阻攔。如此兩敗俱傷,於你於我,又有何益?”
“我說過,我不會讓任何人打擾到他。”汀雨萱搖頭,執拗的盯住那紅袍老者,不再多言。
“最多再有三招,你必將身死道消,到那時,老夫依舊能摘走氣運蓮華。”紅袍老者目光一寒,盯住站在火池前方的黑衣少女,道,“小女娃,結局已經注定!老夫無意為難於你,你現在若讓開,老夫保證,留你的那個‘他’一命。
否則,你倒下之際,便是他身死之時。”
“那我……便努力在這三招之內,讓前輩再無傷害他的能力。”
紅袍老者目光驀然一閃,道,“即便真的攔住老夫,你也必死無疑,這樣做,真的值嗎?”
“沒有什麼值與不值,我是怕死,一直都很怕,但若死的其所,便也不會再有畏懼。”
“那老夫,也隻好得罪了!”紅袍老者盯住那片翻滾的火海,目光陡然一凝。
說實話,他的狀態實在不妙,被困三百年,修為直線下降,如今雖是通玄二重,但卻根本發揮不出通玄二重應有的實力。
這三百年來,他的虧耗太大,以至於損傷根本。如今,想要彌補這些虧耗,唯有借助某些至寶,而血月黑蓮、皓陽白蓮,這兩朵氣運蓮華,卻正具備這樣的能力。
隻要借助這兩朵蓮華,那老者便不但能彌補本源,恢複當年的實力,甚至還能更近一步,步入更高之境界。
反之,他今生將很難再有突破,很可能會在通玄二重揮霍時光,鬱鬱終老,畢竟,如皓陽白蓮、血月黑蓮這樣的氣運至寶,實在太過稀少,可遇而不可求。
老者不敢肯定,錯過今日,他可否便還有機會再遇見這樣的至寶,而那時,他又可否還有能力將這樣的至寶收入囊中。
所以,他才對血月黑蓮與皓陽白蓮勢在必得!
為此,哪怕是與眼前這執拗到令人無奈的少女拚到兩敗俱傷,哪怕是賭上未來之路。
隻要能摘獲那兩朵氣運蓮華,無論付出任何代價,老者都不會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