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穆白感到如此絕望。
如果說在之前,他還抱有一絲微渺的希望,那現在,他那最後一絲希望,也終於徹徹底底的化作烏有。
人,怕的不是自己活的到底有多慘淡,而是怕對比,無論是好的對比,還是壞的對比,好的令人自卑,壞的令人兔死狐悲。
穆白是人,他不能免俗。
隻有看到真正的絕望,才能徹底理解那絲希望到底是何等渺小,亦或者說,根本便沒有希望。
大羿生前一直在追尋回家的道路,可他追尋一生,終究,也隻落得屍骨枯朽,盡管其死亡的真正原因,並非壽終正寢,而是重傷不治。
穆白拿起白色晶石,這是楊蕭離別前贈送的,即便相隔億裏,也可保持聯係。捏緊那白色晶石,沉默良久,他又緩緩收起。
有些東西,由自己一個人承受就夠了,沒必要再讓別人跟著痛苦,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的兄弟。
盡管,穆白真的很想對人傾訴,傾訴他的絕望,傾訴他的無助,傾訴他的痛苦,但有些傷,卻隻有,也隻能由自己默默舔舐,因為這些傷,不但是自己的傷,也是別人的傷。
……
這一坐就是良久,久到穆白忘了絕望,忘了無助,忘了痛苦,到這時,他才終於轉動瞳眸,眼中恢複一絲清明。
展手收起本源之火,穆白也不去管它吞噬那紫芒之後可否進化到三階,而是直接拿起射日弓,平放在膝頭,隨即咬破舌尖,噴出一滴紫血,徑直灑落在那赤弓表麵。
根據大羿的記憶,射日弓的確是聖兵無疑,不過此弓卻被種下七道封印。
以大羿當年的實力,也僅揭開此弓的前五重封印,後兩重卻是無法打開,而在其彌留之際,則又以剩下的修為,將此弓重新封印。
如今,此弓的威力,也僅是堪比普通寶器而已,所以穆白才能將其收起,而不被噬傷。
“原來如此,看來我現在,也隻能將此弓初步祭煉,隻有等揭開封印之後,才能再做更深層次的煉化了。”穆白自語,打出一串手印。
不多久,這射日弓便被他祭煉一遍,旋即被他納入右手手心,但方進掌心,這射日弓便驀然閃入他的丹田之中,與大羅傘並排懸掛在丹田上空。
穆白目光微微一閃,若有所思。
須臾,他收起飄遠的思緒,繼而將神思沉浸在腦海之中,看向一隻龍眼大的赤色光團。
這光團之中,蘊藏的正是大羿的記憶,其在死前,將所有重要記憶都濃縮於這光團之內,而後藏入骸骨。
在穆白接觸那骸骨的刹那,或許是因二人來自同一個世界,有著相同氣息,這些記憶便自動灌入其腦海之中,並儲藏下來。
也多虧如此,否則以大羿的修為,其一生的重要記憶,足以撐破穆白的識海。
而穆白這次探查大羿的記憶,乃是想找到一些答案,經曆最初的失神痛苦之後,他已恢複冷靜,大羿雖然死了,沒有回到原來的世界,但不代表,其沒有找到回歸原世界的線索。
此外還有諸多疑問,比如大羿為何會出現在炎帝墓,比如其為何會重傷致死,等等,穆白有太多疑問,亟需得到答案。
將一絲神念探入那光團之中,很快,一股記憶潮流湧上穆白心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