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穆白開口,呼喚眼前的老人。
當年,在洞玄門突變前夕,老人曾對他有指點之恩,若非老人指點警示,他在那一夜可能已然葬身火海,更別提今日所擁有的這一切造化。
可以說,老人對他的恩情重如泰山,盡管這段恩情僅是一句話,但這其中的濃濃感激,又豈是一句話所能道盡?
“前輩?”穆白再次開口呼喚,但老人依舊沒有回應,其仿如已經沉睡。
穆白彎腰躬身,拱手站立,不再出聲。
眼前的老人對他恩情似海,形同再造,無論是等待多久,他都心甘情願,畢竟,如果沒有老人,就可能沒有他今日所擁有的一切,這番恩情,已非簡單的等待所能回報。
既然能再遇老人,無論如何,都應該給老人打聲招呼,就這樣一聲不吭的離開,與穆白的本願不符,更與他的本心不符。
和風徐徐,老人始終盤坐,閉目不言,他已經很蒼老了,腰背佝僂,發絲花白,不但幹枯,而且缺乏光澤。
他的麵孔略顯僵硬,布滿溝壑,充滿滄桑,卻依然嚴謹,老人身外穿的是一件寬大的麻衣道袍,道袍已洗得略微泛白,卻不染一絲塵埃。
清風縷縷,老人身前的小鼎上下起伏,異象紛呈,其外青光流淌,嘩嘩有聲,其內混沌滾動,浩瀚沉重。
穆白始終拱手躬腰,寧靜站立,這一刻,他躁亂的心境竟逐漸平複,再沒有一絲波瀾,他的腦海一片平靜,宛如一泓清泉。
風徐徐吹,止了又起,起了又止,高天上的星辰變幻,日月升落,伴隨白晝交替,不知不覺,兩日過去,穆白依舊保持著拱手的動作,不曾有半分變化。
這個時候,老人終於緩緩睜開雙眼,這一眼,飽含滄桑,卻是徑直向穆白看來。
“前輩,您醒了!”穆白緩緩挺直腰,放下雙手,看向盤坐在枯石上的老人。
“你等了我兩天?”老人開口,聲音很沙啞,近乎不可聞。
“是!”穆白沒有否認。
“那你為何不離開?”老人再問。
穆白沉默,少許道,“晚輩覺得,既然相遇,就應該給前輩打個招呼。”
“僅是想打個招呼?”老人盯住穆白的雙眸,目光中充滿審視。
“是!”穆白坦然以對,本來,他便沒有抱有其他心思,自然不懼老人審度似的目光。
老人不語,目光依舊,穆白坦然而視,等待少許,見老人似不願再開口,便躬身再抱了抱拳,向後退出三步,而後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老人收回目光,眸中的審視之意消失,重新化作滄桑。
“前輩但請吩咐。”穆白回身抱拳,不卑不亢。
“拿去!”老人倏然抬臂,揮袖向前祭出一團黑白光華,徑直落在穆白眼前。
“氣運蓮華!”穆白失聲,緊緊盯住那團黑白光華,又吃驚的看向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