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明月皎潔,星輝燦爛,地上燈火璀璨,人流穿梭。
穆白走入人群之中,宴會已經開始有段時間,不過他來的也並不遲,這種宴會並沒有多少規矩,隻要自認為有那本事,可與在坐的人傑推杯換盞,自然便能參加。
沒有人敢在這樣的宴會上鬧事,事實上,即便真有人滋事尋釁,以九黎王族的威嚴,也能輕鬆鎮壓下來。
穆白融入人群,並未走出太遠,便在一處空座上坐了下來,他現在著實沒有心情和別人品茶論道,飲酒作樂。
獨自拉過一隻半尺高的酒罐,他拍碎封泥,仰頭悶罐一口,斜睨向四周。
一人飲酒易醉,尤其是獨飲悶酒,便更容易醉了。
不多時,穆白便醉眼惺忪,耳畔更是升起幾抹酡紅。他的酒量很好,很少醉過,但今日卻著實有些醉了。
“鸞衣……”小家夥有些擔憂的看了穆白一眼,用手指站了滴酒液方到唇邊,小心舔了一口,頓時臉色變得通紅,一頭歪倒在穆白的發絲之中,睡了過去。
“你這小東西。”穆白並起雙指,小心撚起鸞衣的羽翅,將她放在肩頭,才又提起酒罐,正欲酣飲,一個人影卻走了過來。
正是上官武。
野蠻青年不曾開口,隻是坐在穆白身邊,向其舉起倒提在手中的酒罐。
二人輕輕碰了碰,仰頭暢飲,如同飲水。實則一壺佳釀已浪費了大半,隻有很少一部分倒入口中,更多的,則是順著兩人腮緣,沿著下頜,悉數落在了胸口。
“心情不好?”悶葫蘆般的上官武罕見的主動開口。
“有點。”穆白點頭。
二人再提起一隻酒罐,拍碎封泥,相碰飲下。那沉悶青年才緩緩起身,走向遠處。
穆白目送上官武離開,順勢斜倚在身後的地麵上,將酒罐放在身前,眸光逐漸變得飄離。
少了一個喝酒人,滋味果然不同。
他一直不信有人能殺得了楊蕭,當初更凶險的情況其都渡了過來,卻不想最後,其竟是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他探手再度拉過一隻酒罐,拍開封泥,放在身前,卻是未飲。
這壺是留給楊蕭的。
穆白努力睜開醉眼,卻難免還是醉了。
……
他再度醒來已是二更時分,四野燈火通明,明亮如晝。
托了上官武的福,並無人驅逐他離開,否則如此盛會,多了他這樣一個宿醉的人,多少會讓人感到晦氣,肯定會有人看不順眼,要來驅趕。
所幸此前上官武來與他同飲了兩壇酒,避免了這種現象。
此地或許沒有多少人知道穆白,但肯定都知道上官武,能和有巢部小王爺喝酒的人,沒有幾人願去得罪。
小憩片刻,穆白的醉意也消了許多,他抬頭看向四周,隻見很多人都正在趕向苑外,不由狐疑,也便提起酒罐,跟在人群後方,走上一座矮山,向苑外看去。
一看之下,他的醉意頓時又醒了三分。
“是他……”
苑外走來一人,青衣長發,星眸瑤鼻,麵如敷粉,口若塗朱,兩道秀眉,一雙俏眼,生的極為俊美,驚若天人。不是陌上溪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