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一旦有人借此推敲,很可能便會猜到更多隱秘,而對畢兀部的修士而言,更不難推斷出黑澤玉的具體去向,彼時,他將徹底陷入被動。
故而此際,唯有咬口不放,才是最佳的對策。
“你在撒謊!”畢術盯著穆白雙眸,一字一頓。
“畢兄,還是算了吧,沒必要自折身份,與一個醉漢斤斤計較,何況他或許真不知道呢。”與畢術同行的幾人中,一個年輕女子開口,聲音婉轉動聽。
她自然不是想給穆白出頭,而是在給畢術尋找台階,幾人雖然身份顯赫,但還是無法與這場宴會的主人相比,若真弄得不可開交,到最後吃虧的還是畢術。
畢竟這件事是畢術挑起來的。
畢術眸光微閃,片刻,重新恢複平靜,冷冷看了穆白一眼,他轉身在距穆白不遠處坐下,道,“算你走運,不過這件事情還沒完。不交代清楚家姐的去向,你休想溜走。”
穆白不語,麵無表情,再度提起酒罐,淺飲一口,轉身在一塊巨石上坐下,不再理會畢術,卻也並未離開。
他現在若便離開,無異於不打自招。
……
“這便完了?”
不遠處,一座山崖上,流水叮咚,古鬆簌簌,涼亭中,一個身穿紅衣的青年開口,目光停在穆白身上,上下打量,饒有幾分趣味。
青年很英俊,一對赤紅色的眸子並無瞳孔,光芒閃爍,極為妖異。他披散著一頭並不算太長的赤發,身前放著一隻精致酒器,神色怡然而恬靜。
在他對麵,坐著另一個少女,粗布長裙,黑發披肩,舉止優雅,端莊嫻靜,氣度超然。
如果穆白在這裏,一定會一眼認出來,此女,竟正是今日晨間送他離開那片祭祀神殿,被九黎大祭司喚作初蟬的少女。
在二人身邊,還坐著另外一個英武青年,正是上官武,此時,他罕見的開口,道,“火邪雲,奉勸你不要打他的主意。”
“怎麼,此人難道還能大有來頭不成?”
被稱作火邪雲的赤發青年略一沉吟,道,“看他的穿著乃是典型的中土打扮,近來又傳聞中土玄州的太虛聖子來到了武夷山中,莫非便是此人?”
他搖頭哂笑,道,“我此前聽聞那太虛聖子木青麟也是個人物,原來隻會獨飲悶醉。”
“這位道友並不是太虛聖子。”名為初蟬的少女搖頭。
“不是那木青麟?”火邪雲微怔,旋即眸光翕動,道,“不過,連仙子這般不問俗世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這倒讓我更感興趣了。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令上官道兄為其出頭,令初蟬道友記下他的身份。”
沉悶青年上官武抬頭看了火邪雲一眼,垂眉不再開口。
火邪雲抬手打個響指,過了少許,一道身影驀然出現,附在他耳邊低語少許,閃爍不見。
“穆白麼……”火邪雲呢喃,眸中有未名光芒閃動,“有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