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碎片,以及玉槨,都沒有任何光華,古玉失去了神性,徹底變得平凡。
“棺碎了?”穆白顫聲呢喃。
站在這玉槨前,他的淚花止不住的滴落,劃過麵龐,順著雙腮,沿著下頜,緩緩滴落。
淚流進了玉槨,打濕了碎片,穆白心中的傷慟到了極點,他痛苦的捂住胸口,感到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眼前完全模糊,一道聲音仿如跨過歲月傳來。
“疼……”
穆白嘴唇囁嚅,那道聲音很淺,很稚嫩,如同嬰孩,似有似無,時斷時續,或深或淺,不斷在他腦海中回蕩。
“你在疼什麼,又是什麼令你疼痛?”穆白發現自己竟發不出聲音。
“疼……”
那道稚嫩的聲音繼續回蕩,穆白匆匆跌退,離開棺槨,然後直接絆倒在地,思維終於清晰。
他吃驚的盯住那隻玉槨,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因為他的腦海一片空白,那道穿越歲月長河而來的聲音消失了,但穆白腦海中卻如同雷鳴,轟轟作響,震得他眼冒金星,震得他呼吸困難。
良久,良久,他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勉強起身,卻是不敢再靠近那口棺槨,因為他有種直覺,若是再度靠近,他很可能悲慟而死,徹底痛死,心痛的死去。
“槨中葬的,就是大帝後人麼?”穆白緩緩後退,心頭沉重,有種說不出的壓抑。他不知道為何壓抑,因為這並不是威壓,這股壓抑的源頭,來自於他的心情。
“因為她承受了十萬年的痛苦,不死不傷,不腐不朽,不得為人,傷慟早已融入這口棺槨,融入周圍的虛空,融入整個古殿,所以我才受到了感染麼?”穆白不確定的呢喃。
看見這口玉槨,他感覺他需要悲慟,因為那種痛他感同身受,便如親身經曆,徹底融入了他的記憶,融入他的血脈,融入了他的骨髓。
“我為你感到惋惜悲慟,但你早已離開這裏,據當年生變,已過去萬載,詛咒還沒有解除麼?”穆白看著玉槨,像是在跨越時間,向萬年前躺在這槨內、棺中的大帝後人發問。
當然,沒有回答。他的聲音不能穿越時間,不能進入曆史長流,自然無法向大帝後人提問,亦自然不知,過去萬載,其所承受的痛苦可否還在延續。
“我幫不了你,但這痛,我願以心分擔。”穆白下意識的呢喃,他的本能支配了身體,理智被深深打壓,此刻隻以本能說話,說的都是心聲。
“我們見過?在曾經?”穆白再度詢問,當然沒有回應。
槨中棺已碎,棺中沒有人。
“所以我對你才有熟悉感,對你的痛,才感如身受。”穆白下意識的走向那口玉槨,他想撫摸那片古玉,將其挽在手中,用心嗬護,用心去分擔那非人的痛苦。
轟!
識海中,金色小人震動了,雙眼半開,噴射出兩道璀璨光華,穆白蘇醒過來,他驚恐後退,滿臉駭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