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那丹童方才定了定神,然後驀然起身,看著穆白,道,“閣下請隨我來,令閣下提煉藥草,著實有些屈尊,且待我稟明張大師,由他來做決斷。”
穆白動作一停,訝異的看了那丹童一眼,他著實想不到,此子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卻竟能如此仗義。
“怎麼,閣下莫非並不願意?”那丹童停下腳步,疑惑的向穆白看來。
穆白搖頭,緩緩起身,鄭重抱拳,道,“道友仗義相助,穆某豈敢拒絕。”
這是一個機會,倒不是說他想去巴結那張大師,想要借其東風,而是這樣一來,他的處境或許能有所改觀,那他在短時間內修複傷勢的把握,也便能更大一些。
他的傷不可能一直這樣拖著,時間越久對他越為不利,而且以他如今的處境,以及所掌握的資源,想令傷勢有所緩和,隻怕在半年內都很難做到。
這種時候,處境能有所改變,他自然樂於成見。
“那好,閣下請隨我來。”丹童再度邁開腳步,向隔間外走去。
穆白抬步跟上,兩人走出隔間,穿過走廊,走向閣樓最深處的幽閣。
最終,二人在那幽閣前停步,丹童抬手輕扣房門,過了少許,屋內傳出一道有些疲憊的聲音,“何事打攪?”
“大師,小童這裏有個人,或許會對您有所幫助。”那丹童對著房門抱拳,深深揖下。
“何人?”這一次,那屋中的聲音回應的極為迅速,甚至還有些緊張。
“一名大師後期的雜役。”
丹童站直身,下意識的看了穆白一眼,又看向那幽閣房門,道,“小童見大師正值瓶頸,困頓難開,嘔心瀝血,廢寢忘食,始才鬥膽向大師引薦此人。”
“雜役……煉丹大師?”屋中的聲音略顯疑惑,顯然並不相信,畢竟一名煉丹大師即便再落魄,也不可淪落為一名雜役。
“他有傷在身,並且非我妖族,乃是一名人族修士。”丹童答道。
“人族……”屋中的聲音略頓,然後再道,“原來如此,隻是他果真便能幫得了我?”
“你所煉的丹藥,可是在化液過程出了問題?若在下所料不錯,你應是多加了一味藥草,為中和這味藥草,你便又加大了火候。”
穆白看著那幽閣,今日早間在樓下,僅聞那飄散出的丹氣,他便已分析出此人失敗的原因,此刻不過是直接說了出來。
這是一個機會,他不想錯過,不奢求這‘張大師’能扭改他雜役的身份,隻要能稍微改變他的處境,他也便知足了。
所以,他才會主動開口,點出這‘張大師’失敗的原因,傳達善意,同時也掌握主動。
屋中陷入沉默,那丹童小心的看著幽閣,等待良久,卻依舊不見那聲音回應。輕歎一聲,他回頭看向穆白,道,“抱歉,看來我是無法幫到閣下了。”
“無妨。”穆白輕輕搖頭,本來他便不抱太大希望,自然也沒有失望一說。何況若這‘張大師’連自己的錯誤都無法承認,隻怕也不可能給他扭改處境。
“走吧!”穆白緩緩轉身。已經沒有再等待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