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美酒入喉,穆白不由讚歎。這酒的酒性並不烈,相反十分醇厚,飲下之後有一種藥香,宛如啄飲果漿。
“酒自然是好酒。”衣衫盡將杯中的佳釀一飲而盡,笑道,“時家第二人釀的酒,可沒有幾人能飲到,穆兄今日可是要大飽口福了。”
“那我定要多喝一些了。”穆白看向時語惜。
“穆兄若是喜歡,稍許我為你留上幾壇便是。”時語惜放下酒杯。
“那便提前謝過時道友了。”穆白同樣放下空杯,這時,一泓清流驀然憑空出現,徑直落入他手中的玉杯之內。
酒香濃鬱,彌漫屋中,幾人都不再開口。直到酒過三巡,衣衫盡才放下茶杯,偏頭看向穆白,輕笑道,“穆兄來王城,可否也是為了妖王之爭?”
“非也,我來王城,隻是單純的為了曆練。”穆白搖頭。
“原來如此。”衣衫盡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以兩位的實力,妖王之位應不在話下。”穆白同樣放下酒杯。
“哪有那般簡單。”衣衫盡搖頭,道,“南家第一人、第二人,幕家的第一人、第二人,以及我衣家的第二人,時家的第一人,其他世家的第一人等等,都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的妖王。
相比而言,我們兩人,一個隻會養些花花草草,另一個根本便對妖王之位沒有半點興趣,隻怕是成不了妖王了。”
“噢,不知兩位誰對妖王沒有興趣?”布青衣略出一抹訝異之色。
衣衫盡看向時語惜。
“非是我對妖王沒有興趣,而是當世無人可以成王。”時語惜淡淡看了衣衫盡一眼,轉眸看向穆白與布青衣二人,道,“百年之內,東陸都不會再有妖王。”
略頓,她不管眾人的驚異之色,繼續道,“西妖國隻是開始,不久之後,其他四大妖國的妖王都會逐一成為擺設。這個時代,妖王並沒有任何威懾力。”
衣衫盡目光微閃,他還是第一次聽時語惜說起這些。
上一次在那無名山莊,時語惜便曾告誡過他,不要參與妖王競爭,甚至還警示他,不要太早接觸幕清和。
不過事後他還是將幕清和接到了府上,其目的,便是為了幫住幕清和避過當時的風頭,順便賣其一個人情,與其結下善緣。
時語惜對幕清和的評價很高,出於對時語惜的信任,他才會有此舉動。不過,要他放棄妖王之位,他著實有些不甘,因為表麵上他看似是在養花養草,但實則卻是在韜光養晦。
他蟄伏了十多年,讓他便如此放棄,他豈能心甘。
然而如今時語惜舊事重提,再度強調‘當世無人可成王’,不由得,讓他心中的執念有了一絲動搖。如果當世真的無人可以成為妖王,那現在與其他人鬥個你死我活,便著實沒有任何意義了。
“因為這是一個亂世。”時語惜盯住手中的酒杯,一字一頓道,“這一世,造就的是妖皇,而不是妖王。”
“妖皇!”衣衫盡身軀一震。
“不錯,妖皇……”時語惜抬頭,目光逐漸變得深邃,她的雙眸仿如化作一片星海,其內星辰起伏,光曦閃動,轉眼便是萬裏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