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孰是孰非,誰對誰錯,已沒有再去糾結的意義,老八既然走了,就讓他安靜的走吧……
況且,根據薑洛塵臨終前透露的信息,當年莫依軒曾出現過,代表木青麟要挾過對方。一件事,卻讓穆白一時聯想到更多,同時也感到了木青麟在這些年間所耗費的苦心。
雖然依舊有太多疑惑,但對方,應該並不像他昔日所想的那樣,完全拋棄了兄弟情義。
不管木青麟這樣做到底是為了彌補錯誤也好,還是安慰自己也罷,他終究還是沒有忘記那段兄弟情,這便足夠了。
其實仔細回想一下,穆白也霍然覺得,自己這些年做的有些無禮。
從小孤兒的生活,之後常年執行任務留下的戾氣,再後老八身死的憤怒,已經徹底影響到了他的心智。
尤其是在見到木青麟後,他的這些暴虐情緒,便會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讓他變成一個隻受情緒控製的“怪物”。
但經過在東陸的那次心境涅槃之後,穆白已經變了很多,心性也變得圓潤起來,不再如之前那般,充滿棱刺。
所以,在麵對木青麟時,即便沒有薑洛塵道出的真相,他也不會再如從前那般心境失守。
說到底,曾經他恨得不是木青麟,而是自己的心魔,木青麟,隻是成了他發泄那些暴虐情緒的借口而已……
兄弟二人隔著人群,對望良久,都沒有開口。
穆白一身白衣,勝雪無塵,氣質空透,更像一名謫仙,木青麟華服加身,神色冷峻,氣息威嚴,如同一名王者。
一如既往,卻又有了太多不同。
對望良久,兩人同時轉身,走向遠處,越走越遠,越走越遠……一直到被人潮淹沒,再也看不見彼此,穆白才驀然回頭,望向身後,亦多了幾分明悟。
……
見過木青麟,穆白徹底離開了聖都,臨行前他聯係了楊蕭,得知對方準備單獨曆練,便沒有再去強行邀請。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路,即便是兄弟,總有一天,也會踏上那條獨屬於自己的道路。
不是距離便的遙遠了,也不是關係變得生疏了,而是因為是人都在成長,都在進步。
多年以後,當再回到原處,驀然聚首,對望間端起兩杯清酒,酒杯當啷碰撞,隻會發現,兄弟還是兄弟,不會改變。
可這樣的兄弟,終究太少啊!
……
離開聖都後穆白一路向東,他打算將曾經走過的路再走一遍,到那時,他的精氣神,也應該能夠被磨礪至巔峰,完全融合,彼時,也便是他悟道化龍之時。
這一次,他沒有使用碎空盤,而是打算,用自己的雙腳,一步步走完故途,加深感悟。
到第二天下午時,穆白一共走了七百萬裏,這時,他已經遠遠離開聖都,到了一片原始山林之中。
四周全是蒼茫大山,百丈古樹,蒼翠古藤,異花芬芳,佳木繁蔭。
穆白站在高山之巔,回望身後,看向遠在數百萬裏之外的聖都,突然間發現,天地間起了大風,那無邊蒼穹之上,亦隱隱出現一條蜿蜒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