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門的情況太特殊,所能動用的人手實在太少,而且,說句自私的話,我並不想讓盜門卷進來。”
“嗬,你不想讓盜門涉險,便讓我薑家來幫你趟這灘洪水嗎?”薑青鸞看似惱火,實際上並未動怒。
“確實,這事辦的不太厚道。”穆白自嘲的笑了笑,“但我所認識的人中,唯有你有這種能量。而且,你不是也要去焚墟麼,就當是順路吧。總之隻要情況不是特別艱難,你們便可以不用出手。”
“好你個穆白,原來你早就謀劃好了一切,等著我上鉤呢?”薑青鸞嗔笑一聲,有些無奈伴隨微惱的搖頭。
“便當是我單方麵欠你一個人情,將來若有機會,肯定會及時還上。”穆白尷尬的笑了笑,他不是那種喜歡“占便宜”的人,這次若非必要,也不可能找到薑青鸞身上。
“罷罷,誰讓我攤上了你這樣一個‘師弟’呢?”薑青鸞笑著搖了搖頭,調侃似的說道。穆白接受了炎帝的丹術傳承,從師道傳承上來說,倒的確算是薑青鸞的半個師弟。
“那便謝過‘師姐’了。”
……
從薑水上乘船離開,穆白本欲直接踏空而去,卻是意外的遇到了一個故人——寧無雙,那個不喜說話,又異常頹廢,深不可測的青年。
隔著長街,兩人各自抱拳,穆白正準備詢問對方近況,但一個眨眼,寧無雙卻便又不見蹤影。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真是個怪人……”像是染上楊蕭嘮叨的習慣,穆白也感歎了一句。
最後,他離開乾州,直接進入玄州隱域。
事實上,還有很多故人他都未曾拜別,比如李軒逸、比如初禪,比如閉關中的上官武,比如時語惜、幕清絲、幕清和等,但他並不準備讓太多人知道他即將離開一事。
一是沒有太多精力到處告別,二則是不想讓自己離開這件事弄得天下皆知。這些年他雖交了些朋友,但仇敵更多,穆白實在不想在離開之前,再節外生枝。
況且,他也隻是短暫離去,又並非不再回來。盡管回來的路和回去的一樣,必然充滿凶險,但修士的壽命何等漫長,未來總還有見麵的機會。
小燕都,穆白又一次回到未名湖畔,來到伊人墓前。木刻的碑已鍍上歲月痕跡,曾經的佳人也隻剩下一抔白骨。
這是感情的債,一路走來,穆白已負債累累。
湖中波光粼粼,穆白和日常趕來湖邊散步的瀾滄子一人一壺烈酒,就著微風坐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談些閑話。
誰也不知這是否是最後一次相逢,修士的壽命理論上確實比凡人漫長,但瀾滄子卻也的確年邁,十分蒼老。
這裏的另一個故人並沒有回來,自從那次悄然離去,她便徹底杳無音訊,穆白想過尋找,但最終作罷。
“我能感到,您這次回來,隻怕是想做遠行的告別,下次相見不知是在多久以後,也不知老朽是否還能活到那時,臨行之前,便以這壺酒,祝君一路順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