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言翻身下馬,林副官接過韁繩,把馬拴在了門柱旁。
“你們先回巡捕房。”陸承言擺了擺手,自己走到許牽鍾和許向影麵前。
許向影還發著愣,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落入了陸承言的手中。
“許會長。”
陸承言吐出了三個字,許牽鍾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笑道:“少帥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還請少帥不要怪罪。”
他倒是沒指望陸承言能叫自己一聲嶽父,陸家可是軍閥世家,陸少帥能喊他一聲許會長,已經是給足了他麵子了。
陸承言不甚在意道:“無妨,是我來遲了。”
“哈哈哈,陸少帥少年英才,想必是事務繁忙才誤了時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許牽鍾哈哈大笑,同時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既然來了,就一定要吃過午飯再走。春兒,去吩咐下人把我珍藏的老酒搬出來給陸少帥嚐嚐!”
“是。”
許牽鍾又對許向影說:“影兒,我和陸少帥有要事相商,到午飯的時候我會讓人去喊你過來的。”
“你提的要求,我會考慮的。”這一句是他壓低了聲音說的。
許向影遞給陸承言一個詢問的眼神,陸承言衝她微微頷首。
兩人親密的互動被許牽鍾看在眼裏,心下對許向影在陸家的受寵程度有了新的評估。
……
“賢婿,這就是小女珊珊,若不是陰差陽錯,她就該是你的枕邊人了。”
許向影跟著大總管走進大廳,聽到的就是這麼一句極其諂媚的話。
陸承言不發一言,隻是在許向影走進來的時候看了她一眼,說了四個字:“坐我旁邊。”
隻是這一句,就讓許牽鍾噎得說不出話了。
許向影嘴角微勾,聘聘婷婷地走到少帥身邊落座。
她怎麼看不出來,許牽鍾是想給許珊珊和陸承言牽線。沒看到許珊珊嫉妒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嗎?
“少帥,吃菜。”
許向影拿起筷子,為少帥布菜,“少帥這幾日忙碌,多吃些青菜去去火。”
陸少帥皺了皺眉,顯然是不愛吃青菜,但還是很給麵子地咽了下去。
隨後,他又極其自然地夾起一塊肉,放進了許向影的碗裏。
許珊珊看著他們郎情妾意,手裏的筷子幾乎又要被她拗斷。
她抿了抿唇,強自鎮定地為自己斟了一杯酒,“總聽別人說,少帥是一世之雄,今日一見,果然所傳不虛。若非少帥在前線殺敵,護衛我蘇城百姓,我們何來的安穩太平?這杯酒,我敬少帥。”
沒有那個男人不喜歡自己被女人恭維和仰慕,許珊珊相信,陸少帥也不能免俗。
可直到她胳膊都舉酸了,陸少帥還是沒有正眼瞧她一下。
餐桌上一時間鴉雀無聲。
許牽鍾眼看著女兒尷尬地舉著酒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正要開口幫襯,卻聽見陸承言終於開口了。
“殺敵不止是我一人的功勞,大姐要謝,就謝那些浴血奮戰的士兵們。我隻是他們中的一員,恕這一杯,我不能飲。”
陸承言的語氣極度疏離,再加上“大姐”這個稱呼,更讓許珊珊一口血憋在胸中,難以撫平。
許牽鍾連忙替她打了個圓場,“保家衛國值得敬佩,這一杯敬陸家軍。”
陸承言這才舉杯,遙相示意,一飲而盡。
一頓飯下來,除了許向影之外,許家眾人俱是食不下咽。許珊珊發誓,她這輩子就沒吃過這麼煎熬的一頓飯!
好不容易等到陸承言和許向影告辭,她一溜煙跑回自己房間,悶在被子裏大哭。
“珊珊被我寵壞了,少帥還請不要責怪她。”許牽鍾心中暗罵女兒不懂事,麵上帶上了討好的笑容。
陸承言搖了搖頭,表示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少帥,我與父親還有兩句話要說,”許向影遞給許牽鍾一個略帶深意的眼神,“你在門外稍等片刻。”
“哦?”陸承言挑高一邊眉毛,“你讓我等你?”
許向影看著對方滿是興味的表情,不確定地問了一句:“……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過,我是要收取報酬的。”
陸承言垂下頭,那雙侵略性十足的雙眸毫無預兆地撞進了許向影的眼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