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向影沒想到穆叔的反應會這麼大。
她幾乎從沒有聽到穆叔拒絕過她。
一直以來,穆叔都在守護著她,她的任何決定,穆叔都是無條件服從。
所以許向影才會如此驚訝和不安,她似乎說錯了什麼,引得穆叔生氣了。
她現在不覺得不能說話無傷大雅了,如果她能夠言語,就不必這麼尷尬,她一定會直接向穆叔道歉,而不需要用冰冷的文字來表達歉意。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這點。楊家酒館的招牌從來都是穆叔您的,這一點絕對不會改變。”許向影寫得很急,生怕穆叔誤會了她的意思。
穆叔沒有令她失望,他神色緩和了下來,“我沒有責怪小姐的意思,我也沒有資格怪您。我隻是很自私的想要堅持下去罷了。其實楊家酒館經營最差的那幾年,我也想過放棄,賣一些大眾能夠接受,而且能為酒館獲取收益的東西。但是我還是堅持下來了,沒有那麼做。”
他看向許向影,意味深長地說道:“有些東西,即便我知道不對,或者不那麼正確。但既然我選擇了堅持,那麼對我來說,就一定要堅持下去。否則的話,我這一生,便被全盤否定了。”
聽到穆叔這句話的那一刹那,許向影突然有了落淚的衝動。
這個老人肩負了太多太多,她實在不應該去質疑他的堅守。
許向影書寫需要時間,她眼圈微微泛紅,顯然有些情緒波動。
林副官幹脆攔下她繼續提筆,替她說道:“穆叔的堅守少夫人是明白的,正如她堅守著你們,守護著楊家一樣。穆叔,您多想了。”
穆叔點點頭,盯著許向影說:“小姐,老奴知錯了。”
許向影搖了搖頭,她看向林副官,有些驚訝林副官怎麼知道她內心是如何想的。
林副官笑了笑道:“少帥和我說過,您骨子裏和他是一樣固執的人,會為了自己認定的東西傾盡所有去保護。”
他竟然這麼說……
許向影愣在那裏,她從沒有聽過陸承言說過這樣的話,所以連她也不知道,陸承言竟然這麼了解她。
“而且少夫人,其實您和穆叔都走進了一個誤區。如果您想要拓展楊家的經營範疇,那為什麼一定要和楊家酒館合並在一起?您完全可以再開一家。”林副官說道。
他常年奔波,見過的世麵自然和許向影不能相提並論。
穆叔猶豫道:“那這樣的話,不會造成內部競爭嗎?”
林副官笑道:“這就是穆叔你走進的誤區了。少夫人說想要學習酒店的經營模式,但未必就要開酒店啊。以楊家的現狀,不妨開飯店,酒水作為副產品出售。那些想喝酒的,自然會首選楊家酒館。而且飯店地酒也來自楊家酒館,這樣相互幫扶不是很好嗎?”
許向影聽得眼中異彩連連,她怎麼也沒想到,林副官的腦子竟然這麼活,一下子就把問題梳理得幹淨透徹。
她當然不知道陸承言之所以選他作為副官,除了他身手不錯之外,更重要的就是他分析問題的能力遠超常人。
穆叔點頭稱讚:“林副官言之有理,這個方案確實很不錯。如果少夫人手頭上寬裕的話,的確可以開始籌劃開一家飯店了。廚師您不必擔心,我認識不少廚子,他們來楊家酒館買酒水,一來二去的就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