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向影和關堯渾然不覺周鬱就在後麵偷聽他們說話。
“小姐,周鬱您打算怎麼辦?”關堯問道。
許向影皺了皺眉,陷入沉思。
說實話,周鬱這個樣子,留在陶然閣,始終是個定時炸彈。她不喜歡這樣的下屬,他會給她帶來許多麻煩。
可真要把人趕走,許向影又不忍心。
而且關堯自己也說了,會想辦法勸他。如果周鬱真的能改變自己的想法,那麼留下他也未嚐不可……
於是許向影搖了搖頭,示意關堯自己不會插手。
隻是這樣的動作,落在周鬱的眼中,就成了許向影已經打定主意要放棄他了。
說什麼會給他留一個職位,讓他留在許家珠寶行,也就是將來的陶然閣分店生活。也不過是隨口一說,想變卦就變卦了!
虧他還以為這位少帥夫人是良善之輩,原來也不過是道貌岸然之人!
周鬱滿心都是憤恨,早已忘了自己會被送進醫院救治,全都是因為有許向影的麵子在。否則的話,林副官和關堯才不會去管他的死活。
之後,許向影把周鬱交給了關堯,自己則帶著小蝶回到了陸家。
她答應過陸承言,一定會在晚飯之前回去,她不能言而無信。
好在,她回去的時候,陸承言還沒回來。她簡單清洗了一下,換上那件陸承言怎麼也不讓她穿出去的紅紗衣。
晚風習習,她忍不住在心裏想道:這衣服還真是清涼。
陸承言回來,入目的就是這樣一番場景。
他的小嬌妻穿著如火一般的紗衣,站在門前。徐徐的微風拂過她的衣擺,靈動得如同落入凡塵的謫仙。
晚霞鮮豔似血,渲染了一大片天空。
火紅色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身上,令她渾身的色彩愈發鮮明,成了整個視線裏的畫麵最亮眼的顏色。
他一時語塞,隻知道大步走到許向影麵前。
許向影見他回來,向他展露了一個笑容。
陸承言的目光有一瞬間的凝滯,隨後他別過臉,掩飾地咳嗽了兩聲。
“在等我?”他輕聲問。
許向影點頭。
陸承言滿意地笑了,帶著她一同進了晚餐。之後,許向影把幹娘贈與她的地契拿了出來,在小冊子上寫道:“幹娘要送我一處地方,供我開飯店用。幹娘盛情難卻,我隻好將它收下,你看該如何?”
陸承言看完,嘴角微微向上揚起,竟是笑了笑。
她明明在很認真地問他正事,到底哪裏好笑了?許向影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陸承言對上她疑惑的眼神,稍稍收斂了笑意道:“既然是幹娘給的,你手下便是。過些日子我再找些等值的禮物送過去,也算是禮尚往來了。”
許向影聽他這麼說,稍稍安了心。
她最怕的就是虧欠了幹娘太多,無法償還。陸承言既然說會回禮,那麼她心裏就不必有這麼重的負擔了。
陸承言不著痕跡地瞥了她一眼,“對了,開業的時間定下了嗎?”
這倒沒有,她本來還打算這幾日去尋覓店麵,現下幹娘替她找了店麵,那便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於是許向影搖了搖頭,在小冊子上寫道:“飯店的大廚,穆叔已經替我找好了。隻等我改日請人布置一番,再談好菜式和單價,就可以開業了。”
“需要多久?”陸承言問。
許向影略微盤算了一番。
布置飯店不需要多少時間,請人來修繕、定製牌匾之類的瑣事,大概要花上至少三天。然後就是供貨渠道要貨比三家,廚師做的菜品也要提前嚐試一下,甚至還可以酌情為菜品更換更吸睛的名字。
這裏麵還有許向影自己的打算,說實話,她對飯店經營並不在行,但她手底下有兩家酒館。搭配酒水,可以和菜品構成套餐,而她要做的,就是注意二者之間的相性問題。
什麼菜配什麼酒,什麼樣的酒能夠更大程度地升華菜品的美味,這樣的搭配絕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她希望看到的是菜品和酒水相輔相成的場景。
這種搭配,旁人幫不上忙,隻能她和穆叔親自來做。
保守估計,把這些零碎的事情昨晚,至少也要十天時間。
許向影琢磨了一下,給了個略寬裕的時間:“半月左右。”
陸承言盯著小冊子上的字許久,才道:“那就下個月三號。”
許向影一愣,如今才十號,她隻需要十五天,為何陸承言卻定下在下個月三號。這滿打滿算,都快二十五天了。
她不解地看向他,用眼神問他為什麼。
陸承言答道:“下個月三號是休沐日,我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