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陸承言陪著許向影,還有小蝶和關堯一同坐上了去青省的火車。
關堯是最後上火車的時候,才知道陸承言要過去,誠惶誠恐地都不敢坐在少帥對麵。
陸承言本來懶得管他是站是坐,但看在他是許向影的下屬,陸承言便隨口說了一句,“在外不必拘束,坐吧。”
關堯應了下來,隻是繃直的脊背透露出他的真實情緒。
陸少帥的威名,全蘇省哪有不知道的?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平日裏聽得多了,對他的了解也都維持在一個幾乎算得上神壇的高度。
所以在麵對他的時候,氣勢上自然就矮了一截。
關堯雖然見過陸承言,也有幸和他說過話,但還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接觸過,難免會有些緊張,多多少少帶著小老百姓對軍閥的敬畏之情。
許向影也察覺到了,不過現下她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她現在要和關堯交流,必須讓小蝶轉述。而且陸承言就在麵前,如果談到他的話,估計場麵會有些尷尬。
左思右想,許向影還是保持了沉默。
火車緩緩開動,許向影望著窗外飛快倒退的風景,眼睛裏滿是驚奇。
這是她第一次坐火車,鐵軌鏗鏗作響,帶動著火車飛速前進,車窗外的風景令她平白想起一個成語。
白駒過隙。
這時候,正巧有兜售零食的人路過,陸承言便問了她一句:“要吃些東西麼?”
許向影點了點頭。
陸承言起身去給她買零食,許向影也終於找到機會和關堯單獨談談。她做了幾個手勢,小蝶立刻替她轉述:“少夫人說讓你不必太懼怕少帥。”
關堯苦笑道:“小姐,您說的容易,可少帥氣勢也太強了,我見了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怕都怕死了。”
許向影忍俊不禁,她能理解關堯的感受,和陸承言相處這麼久,她才知曉他並非是一個不好相處的人。
不過一時半會兒,估計也改不了關堯對陸承言的理解。她幹脆換了個話題。
“少夫人問你周鬱的事情,關先生打算怎麼辦?”小蝶說道。
關堯猶豫了片刻才道:“我和他談過了,但是周鬱似乎對我們有些誤解。他提出想要見您一麵,隻是我不明白,他要見您的目的是什麼。”
見她?
許向影有些奇怪,周鬱和她的交集,無非就那麼兩次。一次是在關堯落魄的時候,她去了一趟古董街。那次甚至算不上交集,隻是見了一麵。
第二次就是她來接手許家珠寶行,周鬱自覺無法留在珠寶行,心灰意冷選擇自殺,卻被她勸了下來。
他們絕對算不上熟悉,許向影實在猜不到周鬱要見她的原因。
“小姐,周鬱此人沒有什麼壞心眼,就是容易受人挑撥。以前他針對陶然閣,一方麵是正常商業競爭,另一方麵,也是因為許家和陶然閣之間勢同水火的關係。許大小姐成天到珠寶行,說陶然閣怎麼樣怎麼樣,長此以往,他便對陶然閣有所敵視。”關堯認真說道。
許向影笑了笑,用手語對他說:“想不到你還這麼了解周鬱。”
小蝶轉述過後,關堯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不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好歹做了這麼多年的老對頭,我對他不了解才不正常吧?所以小姐,既然他誠心實意想要見您,您不妨找個時間見他一麵,我陪您一起去。”
平心而論,許向影還是頗為信任關堯的。一來他是楊家舊人,二來,他平日裏做事十分盡心,從來沒給許向影添過麻煩,反而處處維護她、幫助她。
哪怕看在關堯的麵子上,她也應該去見一見周鬱。
於是她便點頭,同意了此事。
“聊完了?”陸承言帶著兩包梅子和一盤幹果回來了。他把東西擺放在許向影麵前,隨即坐在了她的身邊。
即便陸承言不放在許向影麵前,關堯和小蝶也是不敢動少帥親自給夫人買的東西的。他雖然是多此一舉,但卻讓許向影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心意。
關堯驚訝地看向少帥:“您知道我們在……”
“我知道,我在場的話你們聊起來不自在。不如我先離開,讓你們聊完再回來。”陸承言坦然道。
他是借買零食的借口,給他們留幾分談話的空間。
而現在他回來了,也就意味著,屬於他們談公事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這霸道的行徑偏偏叫人挑不出錯處,還得對少帥的做法豎起大拇指道一聲謝。
關堯便傻乎乎地道謝了,“多謝少帥成全。”
許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