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向影一進門,就感覺到一個極具壓迫性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循著目光看向那人,隻見那個人大馬金刀地坐在上座。
他長得鼻闊口方,相貌堂堂。薄薄的襯衫襯托出他渾身的腱子肉,噴薄而出一種力量感。
男人站起身,猿背輕舒。
這樣一動作,更顯得他陽剛俊美。
“怎麼回事?”男人微微蹙眉,“這姑娘,是你們綁回來的?”
他之所以會問,實在是許向影的神情太鎮定,一點也不像是被土匪搶上山的。
但是倘若不是搶來的,刀疤和砍刀又怎麼會左右守著?
都是一個寨子的兄弟,他們倆一撅屁股他就知道他們要拉什麼屎。
一看他們的神情,就知道這姑娘八成就是他們綁來的。
刀疤和砍刀對視一眼,坦誠地點了點頭。
“大當家,我們是看你身邊也沒個婆娘,就想著搶個女人來照顧你的生活。”刀疤憨憨地撓了撓頭,“我們也沒什麼別的意思,而且一路上,我們對這位姑娘都是禮待有加!”
禮待有加?
許向影簡直要笑出聲,這是哪門子的禮待有加?把她綁了放進桶裏,一路運到土匪寨子,現在卻說什麼禮待有加。
他們就是算準了自己不能說話,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吧!
大當家看到許向影臉上的表情,就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他冷著臉,低喝一聲:“跪下!”
刀疤和砍刀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先跪了下去。
“我早就說過,不搶婦孺,不搶老人。你們是不是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我林正淵,雖然落草為寇,可從來不做違背自己的準則。你們二人,立刻給我滾出去,跪在外麵,等老子說能起來了,你們才能起來!”林正淵一人踹了一腳。
刀疤和砍刀忙不迭地爬了出去,就跪在大門口。
林正淵處理完自己兩個弟兄,這才重新看向許向影。
“是我禦下不嚴,讓姑娘受驚了。”林正淵微微頷首,在外人麵前,他一向沒有那麼“豪放“。
許向影向他做了個沒關係的手勢。
林正淵一怔:“你不會說話?”
許向影點了點頭。
這會兒她也不打算說清楚自己不能說話的原因,而且也說不清楚。
幹脆就點頭,認下了。
“那姑娘可會寫字?”林正淵又問。
許向影自然點頭。
於是林正淵帶著她去了書房,“既然姑娘會寫字,那就好辦多了。我那兩個不懂事的兄弟綁了姑娘,確實是我們寨子理虧。在這裏我向他們賠個不是了。”
許向影來到桌前,墨是研好的,桌上還擺著林正淵練字的習作。
許向影瞅了一眼,這字力道蒼勁,她雖然不是很懂得書法,但也知道對方的功力不淺。
再看這字,筆走偏鋒,大有瀟灑利落之感。
正所謂字如其人,看這字跡,加上林正淵言談帶給她的感覺,她基本上能斷定,這位土匪寨子大當家行為處事,有自己的準繩。
或許在旁人看來,他不過是個燒殺搶掠的土匪。但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並且用自己的規則去束縛下屬,這已經十分不易了。
許向影收回思緒,在宣紙上寫道:“我想知道,到底是誰指使他們綁架我的?他們這麼做,絕不僅僅是為了給你找個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