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占山為匪的匪窩還有個名字,叫鐵義寨,紮寨在山頂較平坦的地方。一圈又粗又壯的木頭圍城的圍牆,寨門緊閉。
裏麵一溜兒的房屋圍成個半圈,中間一塊空地,空地邊上有個兵器架,十八般武器樣樣齊全。
“那你打算怎麼辦?”周亦擔憂的問。
那些劫匪在打劫他們時,分明就是順路而為,但那戰鬥力,那速度幾乎不比正規軍差。
陸幺幺想了想,道:“我有個師兄,他非常擅長調製迷藥,下山前我弄了些過來。”
而事實是她臨下山前,搜刮了每一位師兄包括水芊芊在內的所有人的房間,最後隻覺得這個有用就順手都帶了出來。
現在想想挺後悔的,自己就不應該手軟,那些東西拿出來換錢都是不錯的呀。
“陸姐姐,你想用迷藥迷倒他們?”石緋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他心目中的陸姐姐不應該是拎著板斧,披荊斬棘所向披靡的殺進去,光明正大的的把周公子的行李馬匹帶出來的嗎?或者施展什麼仙家法術,不廢一兵一卒。讓對方乖乖的把東西奉上。
怎麼會想到用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法,石緋感覺心底某個角落裏,一個高大完美的形象有了無法忽視的裂痕。
陸幺幺對他的驚訝不以為意:“那當然,他們那麼多人,還有武器,我和你龍大哥赤手空拳要打打到什麼時候?”
下藥是最快最安全最有保障的路子,她為什麼要舍近求遠,放著捷徑不用,去慘兮兮的一拳一腳的推到對方。
再說她四師兄的“悲風十裏”,除了她這個倒黴的試驗鬼,還沒有人嚐試過呢,怎麼也要在別人身上試一回,找點平衡感。
夜色漸深,整個山林溶成一片,朦朦朧朧,氤氤氳氳。天地呈現兩個極端的黑色,輕而清的黑色是天,沉而濁的黑色是大地。輕與沉,清與濁,看似涇渭分明,實際上又模糊無界。
鐵義寨的晚上相當熱鬧,聚眾喝酒,劃拳比武,吵吵嚷嚷到大半夜才漸聞人語稀少。
半山腰三個匍匐在山石上的身影,避開稀鬆的巡邏,一點點的靠近山頂。
“嘩啦——”石緋腳下一鬆,一塊年久風化的岩石承受不住重量,碎了。
幸而敖拓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右臂,才避免了他摔下去的慘劇。
“噓——輕點。”陸幺幺警惕看看四周,又嚴肅地看了他一眼,“讓你不要跟來,你非不聽話,可別再弄出聲音,被人發現了。”
石緋委屈極了,他也不想弄出聲音的啊,誰知道那塊石頭這麼不經站。
“我才不要跟那幾個人一起呢,他們老逼我講故事。”
“呦,你還會講故事啊,來,講一個姐姐聽聽。”正好他們也已經接近目的地了,但對方還沒有都去睡覺,陸幺幺也不著急,找了個相對隱蔽的地方休息一下。
石緋鬱悶了,找了個平一點的地方坐下,小聲抱怨:“我哪裏會講什麼故事,還不是他們非要講什麼奇聞異事,還有神獸。”
“神獸?”陸幺幺怔了一下,看了敖拓一眼:“他們不會要你講龍的故事吧?”
“陸姐姐,你真是太聰明。”石緋小小的拍了個馬屁,才道,“他們就是要我講龍,還問我見過沒有?”
說到這兒他偷偷瞅了敖拓一眼,看得出他也很意外,還有點緊張。
“那你沒說什麼吧?”陸幺幺追問。
“沒有,”石緋頭搖的像撥浪鼓,“我怎麼會出賣哥哥,哥哥對我這麼好,萬一他們是壞人怎麼辦?”
“嗬,”陸幺幺搶在敖拓前麵發聲,“這會嘴怎麼這麼甜,偷吃蜜糖啦,難道你現在不怕他吃了你麼?”
“不怕,龍哥哥是好人。”石緋特意貼到敖拓身邊,拉著他的袖子討好道。
被他水亮無辜的眼神這麼信任的看著,敖拓心情大好,對他之前的不禮貌和鄙視一筆勾銷:“好孩子,哥哥就喜歡你這麼實誠。”
“嗯嗯。”石緋用力點頭,實際上他心裏卻在想:隻要你不吃我,我願意天天這麼“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