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牌總是不好。”溫格哀傷地望著手裏的牌。“雖然不想點破,但是總被你責怪的牌真的很無辜。”
“極晝,你應該讓讓我嘛。”
“好吧,那麼下一局就把大王小王全部讓給你。”怎知極晝還未來得及發牌,就聽樓梯上有一陣奇怪的響動,似乎是打鬥聲。
混雜著易碎品摔裂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打牌的二人紛紛停下手裏的動作,扭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暗門忽然就開了,塞壬像球一樣以極快的速度滾下台階,繼而滾進了地下室,“咚”的一聲撞在了籠子上。
溫格瞅了瞅一旁還剩一大半沙子的沙漏,有些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後,手持長劍的女貴族意氣風發地走進地下室,堅毅的目光掃向被困住的二人。
“克麗絲汀!”溫格驚呼一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溫格也很快看出,克麗絲汀的身體狀況並不樂觀。她的身上盡是被金屬銀灼傷的痕跡,可見在躲避金屬銀以及陷阱這一方麵,克麗絲汀並不如極晝在行。但是即便如此,克麗絲汀依然單槍匹馬,憑借自己的力量殺進了地下室!
溫格微張著嘴,扭頭去看籠中的極晝。自克麗絲汀踏入地下室後,極晝一直保持著一個坐姿沒有動,顯然,他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懾到了。二十四小時還沒過一半,那個“與他有著心電感應的朋友”就趕來救他了!
溫格兀自猜測著,在那誇張的小醜頭套之下,子夜是否是一臉被感動的神情。
“先別誤會,我不是來救你的,我隻是來幫助未來的。”克麗絲汀瞥極晝一眼,舉起手中的劍指向好不容易才爬起來的塞壬。
塞壬揉了揉摔得青腫的額頭,頗為怨憤地看極晝一眼,便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他會不會上去按動開關,把暗門給關了?”溫格有追出去的衝動。
“不會。”克麗絲汀十分肯定地收起長劍,“我把這座房子裏所有的旋鈕機關都毀了。”
溫格目瞪口呆地望向克麗絲汀堅毅的側臉,暗想女貴族還是如五百年前一般帥氣。雖然早就知道克麗絲汀是這樣幹脆利落的人,但是克麗絲汀的勇氣與意誌,無論在哪個時代,都能給予她深深的震撼。
克麗絲汀站在極晝麵前,極晝抬頭看克麗絲汀,克麗絲汀則仔細研究著籠子的構造,許久,她又舉起長劍,對極晝道:“麻煩你躲一下。”
然而籠子裏的空間並不大,躲又能躲到哪裏去。極晝哼哼一聲,將自己盡可能地蜷成更小的一團。
克麗絲汀揮劍砍向籠子的欄杆,砍了幾下,然而除了刺耳的金屬碰撞聲就什麼都沒留下,籠子依然紋絲不動。於是克麗絲汀丟下劍,活動活動手腕,握住籠子的欄杆,企圖拉扯出一個可以過人的空當。金屬銀觸碰上女貴族潔白如玉的手,立刻烙印上鮮紅的傷口。然而克麗絲汀並沒有絲毫遲疑,咬牙繼續用力。
籠子是如此堅硬,克麗絲汀的手臂繃得直直的,連牙齒都咬得滲出了血。
“你可以拿著水晶胸章離開,不用管我。”極晝將水晶胸章遞給克麗絲汀,克麗絲汀卻看也不看。
“你是在小瞧我嗎,既然來了,當然就要把你和水晶胸章都打包帶走。”克麗絲汀望著籠中的王子,眼睛瞪得圓圓的,“我不允許你死在這種地方,能殺得了你的,注定隻有我!”
克麗絲汀費勁地將籠子向外拉出一個小小的弧度,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又繼續用力。沙漏中的沙子就這樣慢慢流失,每一秒鍾,對於隻能在一旁幹著急的溫格來說都是煎熬。
終於,在沙子快要全部流盡的時候,克麗絲汀終於拉扯出一個極晝可以通過的空當。精疲力竭的克麗絲汀,立刻就摔倒在了地上。
“克麗絲汀,你怎麼樣?”極晝俯下身擔憂地問。第一次,溫格聽見極晝的聲音失去了一貫的平靜與從容。然而絲毫沒察覺到這一點的克麗絲汀卻拍開極晝好心好意伸過來的手。“你先自己逃走啊,沒必要管我……”然而克麗絲汀還來不及說完,就被極晝打橫抱起。
“我們要趕緊出去,你緊跟著我,應該可以吧?”極晝回過頭來,望向溫格。溫格用力點了點頭,極晝就立刻抱著克麗絲汀走出暗門。
溫格迅速站起身來,眼前卻忽然一黑。打撲克的時候一直沒覺得,然而雙腳落地的時候,卻猛然發現受傷的地方刺痛無比。一開始並沒有這麼疼啊,難道是傷口惡化了嗎?溫格一瘸一拐地走出暗門,卻發現整座房子裏盡是純白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