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柳嬌柔的身子嚇得抖了抖,我連忙示意她退下,對著青青狐仙問道:“姐姐,看你一身狼狽,想必逃跑得很是不易,我給你準備熱水沐浴可好?”
青青狐仙睨了我一眼,不冷不熱地哼了一聲。
我知道她這副樣子就是同意了,連忙使喚青鬆去準備熱水。青鬆和扶柳一走,青青狐仙便毫無形象地癱倒在一旁的太師椅上。
我坐了過去,本想狗腿地表示一下關心,但一想到其實罪魁禍首就是青青狐仙的時候,那狗腿的心思馬上又被我收了回去,轉變為怒氣騰騰的火焰,直勾勾地盯著青青狐仙。
“你別這麼看我,你又沒真被葬掉,老娘這不已經將功贖罪了麼?”青青狐仙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擺了擺手,無力地說道。
我摸了摸下巴,貌似是這樣沒錯,好吧,我跟青青狐仙恩怨兩清了。
青鬆很快就準備好了熱水,青青狐仙沐浴之後,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走了出來,神清氣爽地說道:“妹妹,姐姐要去人間找我的美男陶夭了,待會兒若是鳳狄找上門來,你得幫我擋著。”
我一愣,差點忘了還有陶夭這號人物了,有些好奇地問道:“姐姐與那陶夭發展到何地步了?”
一聽此言,青青狐仙驀地奸笑兩聲,得意洋洋地說道:“就憑姐姐這種姿色,隨便哪個男人,都隻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我有些進退兩難,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更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青青狐仙陶夭其實是個女人的事實。但我還在糾結的時候,青青狐仙已經歡天喜地地下凡去了。
我表示這不關我的事,於是心安理得地回到東華殿,找到被我逼著呆在房間裏修養的帝君大人,將剩下的仙丹遞給他。
帝君大人看著手上的仙丹,頗為無奈地說道:“阿離,我真不需要這些。”
我自然是不把這話放在心上的,我沒有其他的辦法幫他療傷,隻能千方百計地從老君那裏“坑”仙丹,不管有用沒用,心中總歸是心安理得一些,總覺得自己也幫上忙了。
“帝君大人,你的傷到底什麼時候能好?”我爬到他的腿上,身上環上他的脖子,一臉哀怨地問道。
帝君大人伸手摟住我的腰,唇角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說道:“很快就能好,不用擔心,不會影響我們的婚期的。”
最近狐狸我的臉皮特別薄,每次有人一提到婚期二字,我就會忍不住紅了臉,這次也不例外。
帝君大人看在眼裏,倒也沒有揶揄我,隻是將我摟得更緊些,頗有些感慨地說了一句:“阿離,不要緊張,我們一定能成親的。”
我的心微微一暖,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我不是真的一無所覺,且不說之前在帝君大人那兒偷聽到的血楓林的異樣,可能重生的混沌,單單是我自己,都有一大堆的謎團。我不知道我娘竟是青丘狐帝,不知道她去岐山求封天印是為了什麼,甚至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將我打回原形,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要毀我元神、弑我魂魄,我有太多的不清楚,我覺得自己是一隻失敗的狐狸,活得糊裏糊塗的。
我很擔心,擔心那塵封已久的真相,會在某一刻破土而出,徹底毀了我的人生。
青青狐仙哭哭啼啼地回來了,鳳狄優哉遊哉地跟在後麵,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麵部表情截然不同,前者哭得淒慘,後者卻是笑得詭異,這一幕毫無疑問地惹來了方諸眾仙的圍觀。
我自然也是其中一員,隻是我與鳳狄還有些恩怨尚未理清,所以隻敢遠遠地躲在青鬆後麵偷偷看,不敢上前去,深怕他一個心血來潮又拖我去拜堂,這是萬萬不行的,狐狸我是要做帝君大人的新娘子的。
但是,鳳狄沒有瞧見我,青青狐仙卻是一眼就看到了我,我的小心肝不自覺地顫了顫,我分明地看到從她眼裏折射出來的光彩,然後,她在我預料之中地向我狂奔而來。那神情,分明是看到了組織和親人的激動!
我扼腕歎息,這隻狐狸究竟是什麼眼神,我都躲得這麼好了還能被她看到?
然而,歎息歸歎息,青青狐仙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我根本沒有機會潛逃,所以隻好紮穩馬步等著她撲到我的懷裏,總之決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撞到地上,否則這臉就丟大發了。
“妹妹啊,姐姐命好苦啊!”青青狐仙一撲到我懷裏,就嚎了這麼一句,方諸眾仙徹底被雷倒,鳳狄的嘴角也不自覺地抽了一抽。
我淡定地接收了方諸眾仙好奇的目光,拍了拍青青狐仙的背,不負重望地問道:“姐姐先別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方諸眾仙一齊屏住呼吸,伸長脖子等著青青狐仙吐露真相。
可青青狐仙這會兒卻仿佛正常起來,抹了把眼淚,斜眼瞧了瞧等待著聽她說話的眾仙,鼻子朝天,哼了一聲:“咱回去說,不能讓外人聽去。”
見青青狐仙如此不給麵子,方諸眾仙臉色均變,紛紛拂袖離開。
青青狐仙吸了吸鼻子,對著站在一旁漫不經心的鳳狄冷聲道:“你的目的達到了,咱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也別理誰,老娘不待見你!”
鳳狄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望了她一眼,道:“誰要理你了?我若不是為了小白,會對你這麼客氣?”
“你……”青青狐仙被氣得不輕,指著鳳狄說不出話來。
鳳狄卻不理她,轉而看向我,勾了勾唇角,狀似漫不經心地了句:“小白,逃婚的感覺怎麼樣?這都第二次了吧?你很喜歡逃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