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怎麼這麼貴!”一看到這個數字,夏林菲徹底驚呆了。等等,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她明明並沒有訂購什麼東西啊,而且還這麼貴,是來敲詐她的嗎?跑到偵探事務所來敲詐?這膽子是不是也太大了點兒?
夏林菲越想越氣憤,差點兒就要上去揪住物流大叔的領子問個清楚,這時,從後麵飄來一個聲音,阻止了她的暴力:“給錢吧,這是我買的。”
夏林菲轉過頭去,看到的那張笑臉,此刻顯得有些欠扁。
時間是周末午後的一點半,交通燈有規律地閃爍著,車輛在高架橋上飛速奔往下一個交叉口,人群也在街道上如水流過,音樂在交錯間回蕩,路邊的咖啡館內散發出咖啡的香氣,城市充滿著十足充沛的活力。
在不算繁華的街邊一角,內側是一幢幢獨立的居住小樓,外側卻開著一排不大不小的店麵,而在某家高級烘焙點心房二樓上,有一個不甚起眼的招牌——夏海辰偵探事務所。
如果不經人提醒,恐怕沒人會想到這個如今大名鼎鼎的偵探所會是開在這個地方。
而現在,就在這個不起眼的偵探所內,靠窗的位置上,坐著一個皮膚白皙,看起來稍稍有幾分柔弱的長發少女。
“啊!”真是個不錯的下午,夏林菲手撐著臉,這麼感歎著。
立春之後就一直持續著陰雨天氣,少說有兩星期沒見過太陽了,空氣一直這麼濕漉漉的,衣服好像永遠曬不幹,加上室內的暖氣輕輕熏在麵前,還有不知從哪兒飄來淡淡的風,不知不覺就讓人感到一陣濃濃的倦意。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春困吧,不是還有一首詩這麼寫嘛:春眠不覺曉,然後……然後是什麼來著……咳咳……“喂!”
就在夏林菲忍不住就要打第三個嗬欠時,突然間,覺得背後一陣刺痛。她猛地回頭,險些痛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遲疑地望向四周,正好瞥見坐在她身旁的羅洛用嚴厲的目光盯向她,並且毫不留情地用圓珠筆尖往她腿上又是一紮!
“啊——”夏林菲這次差點兒沒能忍住,就要大聲喊痛,但總算還記得自己現在在做什麼,於是將聲音費力地咽了回去,擺出認真的臉來,“呃,現在我們說到哪兒了?”是的,今天,又有委托人上門了。由於爸爸不在,所以這次由她來接下這個任務。
“已經說完了。”羅洛的聲音有些陰沉。他有一張非常清秀而端正的臉,皮膚白皙,舉止文雅,加上那特別的栗色頭發與眼眸,整個人看上去帶著一股柔和寧靜的氣質。然而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看起來的好脾氣!
“是嗎……對,沒錯,大致情況我已經了解了。”夏林菲被他看得心虛極了,害怕他再用筆對她“下毒手”,於是故作鎮定地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對麵一位穿著正裝的中年女性麵前,“……所以說,你兒子離家出走已經三天了,而根據這些線索……”
“是兩天。”羅洛在後麵糾正道。“呃,沒錯,兩天,啊哈哈。”夏林菲有些冒汗,最後露出招牌的燦爛笑容,保證道,“總而言之,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快替你找到兒子的!”即使剛才還聽得犯了瞌睡,但每當夏林菲笑起來時,那股陽光燦爛的感覺,總能讓人心頭一鬆。麵前的委托人也抹了抹眼淚,紅著眼睛說:“謝謝!我兒子以前都很聽話的,一定是有人唆使他才會突然變成那樣,記得以前他小時候……”“我們馬上去找!”夏林菲抹著冷汗。為什麼她會犯困?是因為這位母親實在太能說了!每讓她開一次口,不滔滔不絕講上十分鍾是不會罷休的,她真佩服羅洛可以一直安靜地坐著聽完。“謝謝了,我相信夏海辰先生。呃,還有他女兒的能力,我家子言一直都很開朗,他十歲的時候……”“你放心,你放心!”夏林菲頭大如鬥,機械般點著頭。饒是如此,她卻又前前後後說了一遍,直到大半個小時過去,夏林菲才強撐著又要合上的眼皮,忍著口吐鮮血的衝動,咬緊牙關將她送出門外。臨走前,委托人又一把拉起夏林菲的手:“嗚嗚,我兒子真的……”“放心吧,放心!請相信我們!”
“我很……很擔心……”
“沒事的,沒事的!”不是她沒有耐性和委托人溝通,而是這位母親她也實在太能說了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兒子的突然出走而受刺激慌了神,從來到這個事務所之後,她就一直不停地訴說著這一個月來前前後後的每一件瑣碎小事,說就說吧,說的內容還一點兒條理性都沒有。一會兒是前幾天兒子怎麼挑食了,一會兒又是怎麼鬥嘴了,一會兒又突然訴起苦來,說兒子原本是多麼乖多麼聽話,突然間就變了個人,然後苦水一倒就開始沒完沒了,甚至數落起自己和自己的丈夫來,足足說了兩個小時,說完還不過癮似的,又把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聽得夏林菲險些沒有當場翻白眼睡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