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言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就這樣跟著她又走了出來。夏林菲自己卻沮喪得不行,抱著頭苦惱地問:“我是不是做錯了?”
“打開書的時候就已經發現那些字了嗎?然後你還是交給他了?”莫海音問。
夏林菲點了點頭。“書是小鬆幫忙去你家裏拿的吧?”他又問。“是的。”她再度點頭,然而動作也在一瞬間變得僵硬了。是的,書是為了節省時間,由小鬆去拿來的。如果這個過程中出了什麼問題呢?如果小鬆並不值得信任……“回來!”思緒突然被打斷,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高佐知黑著臉走了出來,“把你們的書拿走!”
幾本書被重重地塞到了夏林菲的懷裏,接著便是重重的關門聲。她有些出神,因為在接過書的同時,她感覺有什麼東西也趁機塞到了自己手上。
“這些書怎麼辦?”“扔了吧!”
夏林菲一臉鬱悶地抱著書走向了垃圾桶,手卻悄悄地將壓在書下的一張紙條攥成一團,悄悄藏進了口袋裏。
“任務就這樣完成了嗎?”
【欺詐師】沒再來聯絡,事情乍看好像也已經告一段落,可羅洛仍然下落不明。
走出酒店的時候,一輛高級轎車已經停在門口,車門打開,小鬆坐在裏麵向他們招手:“怎麼樣,已經解決了嗎?我來接你們回去。”
“謝謝。”夏林菲與莫海音交換一下眼神,先後坐入車子裏。直到這個時候,她才定了定神,悄悄打開手中的字條:“當心你身邊的人。”
她看著高佐知寫給她的字條一頭霧水。為什麼高佐知會寫這樣的字條給她?難道說他知道些什麼?可他對這次的事情幾乎一無所知,憑什麼給自己這樣的警告?這時小鬆拍了拍她的肩膀:“林菲,你在看什麼?”“沒什麼。”夏林菲飛快地將字條攥起來,她的大腦一片混亂,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種可怕的局麵之中。原來她並不是很在乎莫海音的分析,也實在不願意懷疑身邊的朋友。可現在,起碼小鬆、景敏,連同方子言,全都是信不過的了。烈日當頭,初夏的太陽肆意地照在城市的每一條街道,盡管此刻她坐在車內,吹著空調,可刺眼的陽光仍然讓她感到難以言喻的熱度。“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話說出來,大家都奇怪地看向她,特別是方子言,他習慣性地跟著她,也一直在沉默地觀察著她。車子停在路邊,她打開車門就往外走。“讓我一個人走走。”
“你好像很難過的樣子。”方子言那語氣,並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式的。“嗯,沒拿到簽名,我不知道是不是算完成了任務,羅洛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怎麼可能開心得起來。”
“是這樣嗎?”他似乎並不相信這個理由。麵對這樣的問題,夏林菲隻是苦笑。關上車門的一瞬間,她隔著車窗,將手中的字條悄悄遞給了莫海音,在關上窗的那一瞬間,他那總是似笑非笑的黑眸,帶給她一股極大的安定感。還好,還剩一個人是可以信任的,也許該為此感到欣慰才對。
夏林菲一個人在路上散步,慢慢整理著混亂的思緒。追著出租車奔跑的十分鍾留下來的疲憊仍在,甚至有些肌肉酸痛的感覺,不過這反而讓她感覺很好,更接近一個普通人的感受,如果毫無疲倦並且越跑越快,那自己離越限也不遠了。
也許優優的藥劑是真的有用,等找回羅洛,一定要想辦法克製他的潛力燃燒。
現在擺在眼前的問題——高佐知是可以相信的人嗎?盡管在將書塞給她的那一刹,他的眼神溫柔而誠懇,然而在經曆了重重的懷疑與背叛之後,她已經無法毫無保留地去相信別人了。如果那張字條,隻是為了引起她的混亂呢?如果他說的話根本就是【欺詐師】安排好的,自己不就正好落入圈套了嗎?然而,要是他沒有騙她又怎麼辦,承認自己身邊是有內奸的嗎?她並不是沒有發現,【欺詐師】實在是對自己的行蹤太過了解了,校會出醜的時候,還有找到高佐知的時候,除非他派了人二十四個小時監視自己,否則又怎麼能將時機抓得如此準確?
那又是誰呢?方子言?作為一個純粹的受害者,他在上次的事件中已經受得夠多了。而景敏雖然有一些疑點,可今天的事她並沒有參與。最後是小鬆。書是她去取的,又突然出現在酒店外接他們,會是她嗎?可不可能啊,她並沒有這麼做的理由!不管什麼事,首先是需要動機的,那動機又是什麼呢?打開電話,夏林菲發現有一條未讀短信,是【欺詐師】發過來的。“用你口袋裏的鑰匙,去頂點大樓的三層打開儲物櫃。”
鑰匙?夏林菲一摸上衣口袋,居然真的有一把儲物櫃的鑰匙。而今天能夠近距離接觸她並將鑰匙悄悄放進她口袋裏的人……真相似乎越來越近了。她甩了甩頭,暫時將這些都拋開,打車去了目的地。儲物櫃裏放著一個大大的手提包和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