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院都回去休息了,周曉陽鮮少飲酒,喝了兩三杯便有醉意,後來竟喝醉了,被小廝扶著去了住處休息。
周曉芙這邊被安頓到了怡花苑裏,這個院子是原主生母出嫁前居住的地方,因將軍和夫人思念其便一直空置著。
這個院子用籬笆圍著,四周都種了些牽牛花,整個院子陰陰涼涼的,院子左側放了一個石桌子和四個石墩子。
而右邊竟然是個大大的秋千,周曉芙信步走過去用手輕輕的搖了搖秋千。
就見旁邊的蘭媽媽正在抹眼淚,低沉的說:“四小姐,這個是大小姐的秋千,是大小姐六歲時候將軍親手做的。”
就算周曉芙這經曆過最殘酷的末世的人也忍不住要掉淚了,這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眾人在院子裏傷悲了會,就陸續進去了。
這院子有五間房,可見這王清陽在家裏受寵的程度了。
整個房間都是大理石鋪製的,窗戶上都是細琉璃做的,比一般的琉璃窗戶要透亮的多,聽下人說這是將軍府三年前給換的。
不因女兒去世就廢棄了這間屋子,反而有更好的就更換了。
周曉芙心理滿滿的,自己要守護的人又多了些呢。
粗使婆子抬了水過來,翠花就伺候著周曉芙洗漱更衣。
這邊將軍府的書房裏,坐著四個男子在喝茶。
最上麵是個年紀大的老者,右邊是殺氣很重的中年漢子,再右邊是個眉眼忠厚的中年漢子,左邊坐著個秀氣挺拔的男子。
這四個男人就是將軍府各房的男人們了。
最上手的就是王振老將軍,殺氣重的是長子王清玄,忠厚長相的就是二子王清彪,秀氣的就是王清塵了。
這時王清塵正在講接周曉芙這一路發生的點點滴滴,和自己觀察到的。
說道一勺之多後,便停了看著眾位。
老將軍謔謔的笑了兩聲說:“老夫不懂什麼一勺之多,但是老夫知道這甕中捉鱉,這外孫女老夫喜歡啊,竟然懂兵法,這真是隨了我們老王家啊,可不像周耀祖那個鱉孫,一肚子壞水。”
在座的三個兒子聽父親如此說自己的親家,嘴角都抽了抽。
老二王清彪深思了下說道:“五弟,這曉芙和傳言的不一樣不說,還懂得很多?”
老五王清塵點點頭沒有言語。
老大和父親什麼都像,就連這粗獷的性格也像,張口便道:“管他娘的呢,人接來了,就住上幾日啊,想那麼多作甚呢。”
老二王清彪雖然是武將,且長了一張忠厚老實的臉,但是此人心思極細膩,和老大配合管理部隊一直相當的默契。
這時候王清彪對著老五說:“五弟,你覺得,這件事情能讓曉芙去做麼?”
王清塵愣了下,他沒想到二哥竟然直接問出口了。
便開口道:“最近這幾天試探下再說吧,畢竟這件事情不是一個閨閣裏的女子能做到的。”
商議之後書房的眾男子就都各回院子散了。
而周曉芙兩兄妹的到來,給這個將軍府也帶來了不少話題。
首先是老婦人房裏,各種唏噓不斷,老婦人則是因為芙姐兒沒有因為女兒的早逝而缺乏教養,反而規矩都很好,也會為人,和姐妹們都相處的極好,心下甚慰呢。
接下來就是大房,大房的艾氏是整個將軍府的掌房太太,整個將軍府都是她在掌管著,心機就不用說了,人曆練且會出事,懂得看人。
這會正在和剛回房的相公聊著天。
將軍府有一條好處,就是所有男子都沒有妾式,這是王振將軍定下的。
他覺得妾這種東西會影響家庭和睦的,就規定了但凡男子四十歲無嫡子者可有通房,但是有子之後必須去母留子,不得和妻子共同存在。
這一條雖然苛刻,卻真的給這將軍府的後院帶來了幾十年的安穩,不像別的府裏後院烏煙瘴氣的。
長子王清玄娶妻艾氏,艾氏也爭氣為他育有三子一女,穩穩在將軍府站穩了腳跟,而十年前三子王熬白滿兩歲之後,老太太便交了掌家權給她。
一開始老太太不放心,還時常指點,這幾年竟再也沒有意見了。
可見艾氏的掌家沒有任何紕漏的。
這會和相公簡單的談著院子的大大小小的安排,再過兩天就是女兒的及笄禮,請了什麼人做正賓,什麼人是有司,什麼人是讚者,一一在和相公說著。
王清玄聽到這裏問道:“能不能讓芙姐兒做讚者啊?”
艾氏愣了下隨即笑道:“可以啊,妾身還沒有和妹妹家的蘭姐兒說呢,先下更改來得及呢。”
王清玄一臉內疚的看著妻子說道:“我不知道你安排了小姨子的女兒做讚者,真是對不住呢。”
艾氏笑了笑說道:“相公這話就太見外了,我們本就夫妻一體,你的意見我總要聽的,清陽去世的早,咱們也不能為芙姐兒做什麼,這讚者就讓她做吧,還可以在眾女眷中露露臉,這樣以後也好說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