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想起了我們中國的一句諺語。”顧若光轉身看著他，彎起的眼角宛如初升的新月，明亮而純粹，她用中文說：“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這段時間學習了不少中文，祁言大概能聽懂她話裏的意思，他張開雙臂，挑眉道：“你可以親自試驗一下。”
顧若光揚了揚眉，張唇準備說些什麼時，從窗外飄入了一串聖經彌撒，聖潔靈淨的音，讓人不由得停止交談，放緩呼吸，不忍驚擾這虔誠的祈願。
學校後方有一座小型教堂，此時有人聚集在裏麵歌頌聖經。
“今天是平安夜。”祁言低聲喃喃，似才想起什麼，他湛藍的瞳眸有光芒微閃，牽過顧若光的手，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裏昂的沃土廣場在平安夜這一天聚集了許多人，紛湧的人潮你來我往，這一場大型的節日盛宴，齊聚了不少來自異國他鄉的遊客和本土人士，人人都被這熱情高漲的氛圍所感染，發出歡騰愉悅的呼聲，隨著音樂，有人還當場跳起了搖擺舞。
這種大型的活動盛典顧若光在國內很少見，來法國更是第一次碰見，她以前就曾聽聞國外的聖誕節有多熱鬧多激昂，今天一見，心中滿滿的都是對眼前盛景的震撼。
廣場中央佇立著一棵巨型的聖誕樹，樹枝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燈光牌和禮物，在它的周圍圍繞著許多小型的聖誕球，綴滿了無數燈火，光芒璀璨，亮若繁星。
這星星點點的燈火也映在女生明麗如畫的眉目間，她的麵容似有光華流轉，這種靈動的美感讓人忍不住心裏一動，想要去靠近。
顧若光此時正沉浸在金光璀璨的美景中，絲毫沒有察覺到身旁有人俯低了身子湊近她。
“祁言，你看，好漂……亮……”
難能一見的漂亮場景顧若光下意識的就想去和身邊人分享，她的腦袋一偏，而恰好祁言有預兆的頭一低，兩唇相觸，燈火迷離，遠處不知是誰放了煙火，升騰至空中，夜色深濃的天幕，轉瞬就有了一道旖旎豔麗的光景，美不勝收。
唇下的柔軟比想象中的更加美好，祁言彎了彎眼眸，伸手攬住她的後腰，加深了這個吻。
煙花散盡，顧若光一瞬空白的腦袋才有了一點反應，她睜大了眼睛，看著祁言那雙倒映著星火的純淨眼眸，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推開他，又不忍拒絕這樣的美好澄淨。
猶豫到最後，還是祁言放開了她，顧若光尷尬的側過腦袋，不敢直視他。
祁言知道她是羞赧窘迫不好意思了，他的視線一轉，看到她微微敞開的包裏露出一小角的禮物盒，忽然明白了什麼，笑了，他轉移話題，“這是什麼？”
顧若光順著他視線停留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了被自己隨手塞在包裏的禮物盒，她一愣，立馬捂住自己的包轉過身，稍稍漲紅了臉，“沒什麼！”
“送給我的聖誕禮物嗎？”祁言追問。
“不是！”
“送給其他男生的聖誕禮物？”
“不是！”
“禮物是什麼？看盒子的尺寸是……手表？錢包？腰帶？”
“不是！”
“那是……圍巾？”
“你怎麼知道！？”
“我不喜歡深色的圍巾。”
“可是克拉拉說你喜歡……”話至一半，顧若光突然醒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中套了，她懊惱地閉了閉眼，回過頭就看見祁言看著她，眼眸含笑，唇彎是一抹愉悅的弧。
被拆穿了，顧若光撇撇嘴，也不再掩飾，她從包裏掏出禮物盒，遞給他。
“為了感謝你帶我來這裏，送給你，聖誕快樂。”說完，她的手一伸，“我的禮物呢？”
“已經送給你了。”祁言的眼角彎彎。
“這個？”顧若光觸摸著發尾的蝴蝶結，問道。
“不是。”他修長幹淨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紅潤的唇，朝她眨眼，“是這個。”
顧若光嗔怒地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向歡騰喧鬧的廣場，臉頰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