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陰寒，外麵的天空暮色沉沉，壓得人心胸沉悶，沒有一絲精神氣。
這座城市的冬天不下雪，可在最冷的天裏卻能將人的骨頭凍得刺冷刺冷的，穿再厚的衣服都抵擋不住空中飄浮的寒氣。
顧若光坐在咖啡廳裏，手無意識地攪動著咖啡杯中的液體，視線偏向窗外，出神地看著外麵行色匆匆的路人。
“顧小姐？”坐在她對麵的男子見她正在發呆，又試著喊了一聲，“顧小姐……”
“嗯？”顧若光後知後覺地轉過視線。
麵容溫善的男子一臉擔憂地看著她，問道：“我看你沒什麼精神，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顧若光搖搖頭，拿起咖啡抿了一口，才回道：“我沒事。”
“不好意思，我們剛才說到哪了？”她朝他抱歉一笑，對麵這個眉目端正平和的男子是唐藍給她介紹的對象，據說是個職業技術宅，經常宅在家中編寫程序，月收入過萬，依唐小姐的話說，是個既有樣貌又有才華的可靠人士。
可靠人士今年二十八歲，交不到女朋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社交圈子不廣，不善與人交流，既不幽默也不風趣，不屬於浪漫主義，因此錯失了幾次良緣，至今單身。
張晨靦腆一笑，臉頰上有淺淺的酒窩，“我剛才說我以前看過你的照片。”
“是嗎？在哪？”
“你可能不知道，王秋紅是我嬸嬸，她曾經拿過你的照片給我看，問我……你長得漂不漂亮。”說到後來，他的聲音逐漸壓低，臉上有淡淡薄薄的紅暈。
“王阿姨？”顧若光輕喃了一聲，然後看著他越來越紅的臉頰，起了打趣的心思，她笑道：“那你是怎麼回答的？”
張晨赧紅著臉頰，低著腦袋，緊張道：“我、我說……你很、很漂亮……”
他因緊張而蹩腳的語聲讓顧若光一愣，腦中忽而閃現了那張明豔漂亮的俊容糾結著發音時的模樣，印象中，他也說過類似的話，她當時還說他油嘴滑舌。
一想到他，就想起了前幾天他在飯堂包廂裏說的那番話，心裏或多或少因他這番話掀起了漣漪波瀾，她記得他在說讓她等待的那句話時，尾音微微上升，帶著明媚和張揚，一如當初，輕易地勾出她記憶深處他們相識最初的模樣。
回過神來，才意識到對方還在緊張地等待著自己的回答，她一笑，給出了評價，“你挺真誠的。”
張晨聽到她的話，漸漸緩和了緊張的情緒，他拿眼睛偷偷瞄她，不確定地問：“真的嗎？”
顧若光點點頭，“嗯，目前來看，你算是我相處過的男人當中最真誠的。”
張晨朝她一笑。
顧若光：“你以前談過幾次戀愛？”
“兩次，大學時一次，工作後一次。”張晨老實交代，“你呢？”
“算有一次吧，隻是當時我們沒有正式確立關係。”
“他對你好嗎？”張晨鬼使神差地問出這樣一句話，問完後他又有些懊悔，連忙道：“對不起，我……”
顧若光搖頭示意沒關係，她並不忌諱跟別人提起那段時光，甚至提起那個人，記憶都是美好的，沒必要選擇忘記或逃避，“他對我很好。”
“那你們後來……”
“算是有緣無分吧，我們都很好，隻是命運不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