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你滿意了？”顧若光皺眉，沒好氣地看向身旁笑容愉悅的人。
祁言眨巴著眼睛，點點頭，輕輕拍打著毛線的腦袋，“閑雜人等終於走了。”
顧若光扯了扯嘴角，不再理他，低頭吃盤子裏的牛排。
餐廳裏放著節奏輕快的聖誕歌，音調悠揚而歡快，恰到好處地感染了人的心情，也跟著一並明朗輕鬆起來，也讓他們之間的沉默顯得沒那麼沉悶壓抑。
“裏昂的聖誕節還是像以前一樣熱鬧嗎？”祁言開口打破沉寂。
“嗯，比以前更熱鬧了，新增了很多節目。”顧若光說。
祁言勾了勾唇，“無論如何，總是比國內熱鬧些。”
顧若光想起了他們那次一同度過的聖誕夜，想起了煙花炫目時落在彼此臉上的動人光華，她倏然斂起了眉目，問他：“這幾年你就沒有再回去過嗎？”
祁言垂下眼眸，“沒有。”
聽到回答，顧若光的心裏一陣空落，也是，他在這邊需要經營一個大企業，繁忙的公事之餘又要應酬客戶，怎麼會有閑情故地重遊。
“晚上九點有人在中心廣場放煙花，要去看嗎？”祁言問她，聲音又恢複了以往的清涼動聽，像早春時節的一泓清泉，讓人心神向往。
顧若光想著難得出來一趟，隨便逛逛也好，於是她點了點頭。
他們用餐的西式餐廳離中心廣場不遠，商量好後，倆人便打算走路過去。
剛從暖氣充足的室內走出，再加上吃飽了的緣故，顧若光走在街上，忽然覺得迎麵而來的風沒有來時那麼冷了，她摸了摸有些飽脹的肚子，習慣性地看向身邊人，然後她的視線一頓，這才發現祁言一直圍在脖子上的圍巾有些眼熟。
“這條圍巾……你還一直有在用？”顧若光認出這是她那年聖誕節送給他的禮物。
“嗯，戴習慣了。”
“你不嫌款式太舊了嗎？”都過了五年了。
“不會，我戴著很舒服。”祁言回頭看她，嘴角的笑意明豔豔的，“最重要的是，我很喜歡送我這條圍巾的人。”
顧若光：“……”你要不要每次逮著機會就告白。
中心廣場人很多，不少家長帶著小孩前來觀看今年才盛行舉辦的煙花大會，廣場中央搭建著一個方形舞台，有人特意裝扮成聖誕老人正在給周圍群眾派發糖果和禮物，邀請他們一同上台演唱聖誕歌。
他們站在離舞台偏遠的位置，顧若光看著台上蹦蹦跳跳的聖誕老人，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個搞怪節目，不禁笑出聲，祁言聽見笑聲偏頭看了她一眼，同樣挽唇笑了，沒有說話。
“媽媽，我也想拿聖誕爺爺給的禮物！”他們身後有個小男孩正回頭和母親說話，沒有看路，跑到他們身邊時，險些撞到顧若光，還好祁言及時將她攬住，避免了碰撞。
小男孩兀自不知，逐漸跑遠了。
顧若光被嚇了一跳，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靠在了祁言的身上，他身上清冽的氣息鑽入鼻中，讓她愣了一瞬，抬起眼眸看他。
祁言低眸看著她，她的眼睛靈動明亮，纖長的眼睫像蝴蝶翅膀般一扇一扇的，讓他的心一動，眼眸掠過一抹明亮溫柔的光，他忽然一低頭，吻住了她柔軟的唇。
顧若光徹底愣住，心跳驟然加速。
恰好此時，九點整。
豔麗的煙火綻放在彼此的眼眸中，花火絢爛，恰逢美景似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