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光拿祁言的手機給王五打了通電話,讓他來飯店門口接他們,十分鍾後,王五開著車準時到達,在他的幫助下,他們順利將喝醉酒的祁言抬上車。
“他酒量原來那麼淺?”顧若光看著身旁低著腦袋,乖乖坐好的人,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本以為沒人聽見,結果坐在駕駛座的王五回了一句:“是,所以祁先生不輕易喝酒。”
“那他今天……”顧若光欲言又止,不用問,不管是一時興起還是心情鬱悶,多多少少都有她的關係。
喝醉酒的他很安靜,垂著頭,白皙的臉頰上氤氳著兩團酡紅色,一呼一吸間,氣息沉沉的,帶著耐人尋思的酒味,顧若光發現他白淨的耳根也染上了緋紅,心下忽然覺得這樣的他比平時不知可愛了多少倍,這樣想著,心隨意動,她伸出手輕輕碰了碰他發紅的耳朵。
她的指腹剛觸碰到他溫熱的肌膚,猝不及防的,手腕突然被人扣住,然後她就看見原本低垂著腦袋的人倏然抬起目光,他的眼眸被水汽暈染,宛如被遠山的煙霧朦朧遮了眼,顧若光一愕,有些心虛的錯開視線。
過了幾秒,手腕被人鬆開,耳畔傳來他斷斷續續的低喃聲音,顧若光沒有聽清,“你說什麼?”
祁言抿著唇角,眨了眨眼睛,紅潤的唇湊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你要碰哪裏跟我說……我同意了你就可以隨便碰……但是耳朵不行,耳朵,不能,隨便……亂碰……我怕癢……”
顧若光:“……”
他濕熱的呼吸緊貼著她的耳畔,輕輕吐納的氣息撲灑在她的臉頰上,顧若光的臉瞬間紅透,她趕緊推開他,挪動身子,離他遠了些。
片刻後,她小聲地問了句:“你還認得我是誰嗎?”
祁言聞聲抬眸,認真地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你是……若光……顧、若、光……”
顧若光鬆了口氣,還好,沒把她當成別人,這念頭一浮現,她愣了愣,還不待她反應,祁言就巴巴地湊了上來,將耳朵正對著她,“……若光,你喜歡我的耳朵嗎,送給你。”
顧若光:“……”
車停在小區的地下停車庫裏,顧若光和王五合力將祁言抬回他家,剛把他安置在床上,顧若光正想找借口離開,結果毛線飛撲過來咬住她的褲腳,不讓她走。
她正和毛線打著商量,讓它鬆開嘴巴,結果就聽見一向寡言少語的王五難得開口說了一長句:“顧小姐,接下來就拜托你了,明天我再來接祁先生上班。”
“等等……”
她剛開口,就聽見‘砰’的一聲,門關了。
毛線適時鬆開嘴,搖著尾巴,圓溜溜的黑眼睛無辜地望著她。
顧若光看著它,又抬眸看了躺在床上的人一眼,自言自語:“看這樣不用我照顧了吧,等他自然醒就好啦,嗯,等會回家晚了唐小姐會擔心的,就這樣,不打擾你休息,我先走啦。”
她兀自說完,轉身準備走人,可她的腳剛往前邁了一步,就聽見床上傳來一陣低微的咳嗽聲,她的腳步一頓,在原地呆了許久,忽地輕歎一聲,縮回腳,往床邊走去。
她在心底歎息,顧若光啊顧若光,你真是!自找罪受!